以前有这只黑骨蛙在,井下阴气大盛,“符丁”聚阴吸气,正好与黑骨蛙相互依存,所以也就一直相安无事。估计是刚才黑骨蛙突然离开水井,使唤井下的气场骤然发生了变化,阴阳两气散乱,这才出了岔头。
徐青山闻听,啐了一口唾沫,往井下看了看,眼珠乱转,不知道在打什么鬼心思。
老羊倌瞥了一眼,让徐青山也别运气了,牵羊有牵羊的规矩,牵羊不倒斗,死人的东西是不能碰的。看刚才出现的都是头发,备不住井中的符丁就是把梳子或是簪子,至于到底是玉石的还是黄金的,都没什么区别,压根也别寻思了。
徐青山眨巴了几下眼睛,点了点头,讪讪地笑了笑。
老羊倌回头看了看脸盆里的那只黑骨蛙,抬头看了看天,决定抓紧时间把鬼手戟取下来,以免夜长梦多。至于井底下的符丁,只能把水井镇住,只要它不再害人也就行了。先让徐青山用麻绳小心地把鬼手戟固定好,稍后好便于从井里取出,然后又从包里掏出一只布袋子,里面装的都是一段段灰棕色的筒状东西,像是晒干的豆角,似乎很有韧性,用手轻轻一拨,便沙沙作响。
这种东西叫作龙子衣,是乌梢蛇和赤链蛇蜕下的皮膜,说白了就是蜕下的蛇皮,也是一味常用的中药,在《神农本草经》中被列为下品。每年三或四月,在山上或是树下拾到蜕下的蛇皮后只要抖净泥沙,然后用甘草水洗净,晒干,再用黄酒喷匀后置锅内加热微炒至变黄色即成。
在牵羊这行,很多东西都是取之于自然,利用物物相生相克之理,巧用其效,外行人看着玄之又玄,其实万变不离其中,离不开医、易、五行。这种行当一直被称为旁门左道,大都是师傅口传心授,师傅教什么,徒弟就学什么,全凭自己的悟性。往往因为习惯走捷径,记方法,从而忽略了理论上的依据,不懂得变通。不管怎么说,不得不承认,牵羊这个行当一代比一代没落了。
老羊倌双手插进布袋子里,用力揉搓了一会儿,腥咸味扑鼻,直到感觉双手充血发热,看着差不多了,这才冲徐青山点了点头。见徐青山也准备好了,老羊倌弯腰迅速地抄起脸盆里的那只黑骨蛙,右手拇指与食指扣住蛙身,左手拉住黑骨蛙的两只后腿往后一扯,黑蛤蟆的身子就被抻直了。
显然这个姿势并不怎么舒服,黑骨蛙一阵乱扭,想要挣脱老羊倌的双手,只是扭了几下发现也是徒劳,眼珠鼓了几下,肚子便像充气似的开始鼓胀了起来。眼看着肚皮越来越大,眨眼间就涨的溜圆。
老羊倌冲徐青山使了个眼色,徐青山从伸手从包里取出一段龙子衣来,用打火机一燎,顿时一股呛鼻的黑烟便冒了出来。黑骨蛙闻到这股烟味,身子突然急促地抖了起来,似乎极为忌惮这股气味。
老羊倌见时候差不多了,翻手把黑骨蛙的肚皮朝下,对准了井壁中那棵鬼手戟的根部,双用轻轻地捏了几下,就见着一股清水从黑骨蛙的肚皮底下流了出来,滴滴答答地全都滴到了鬼手戟的根部之上。
龙子衣本来就是蛇皮,本身就具有蛇的气息。而蛇是青蛙的天敌,这只黑骨蛙闻到这股子气味,先天的恐惧,根本就受不了这股子气味,这才吓出了尿来。鬼手戟不同于别的植物,长在极阴之地,本身就很邪性,必须有极阴之水才能保证其脱根后不枯不萎。而黑骨蛙的尿液恰好就是极阴之水,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鬼手戟本身因它而生,最终也因它而亡。
随着蛤蟆尿一滴一滴地滴了下去,鬼手戟的根部开始“咝咝”地冒起了白烟,工夫不大,根部就自行脱落了。徐青山赶紧拉动麻绳,把这只鬼手戟从井里给拉了出来。
老羊倌看了看手上的这只黑骨蛙,腾出右手从包里找出一包缝衣针,抽出一根后,对准黑骨蛙的脊背,挑开薄薄的一层皮,然后猛地一下就给刺了进去,一寸多长的缝衣针全部都刺入了体内。做完这些后,老羊倌手一松,把黑骨蛙重新又放回了井里。
徐青山在旁边忍不住地惊呼了一声,不明白老羊倌为啥又把这只蛤蟆给放回去了,这无异于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老羊倌扫了一眼徐青山,让他不用担心,这只黑骨蛙以后保证不会再叫唤了。只要有这只蛤蟆在,井里的符丁也就不会再闹事了,明天天亮后,只要把井口封死也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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