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梦三人奔波两日,饥肠辘辘,移时看到一片绿林,登时精神抖擞,一步跃至,感觉气候分外温暖。树木遮天,幽谧宁静,地下浅浅白雪,鲜花零散各处,极为稀有。一棵庞然的榕树生长于此,下有木屋,火焰红透,白烟袅袅。
终于找到了。
他们满心欢喜,欲敲门打扰,讨些酒食,却有一个怪东西丢丢而来,当即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真的是雪人呀!圆滚滚的头,胖嘟嘟的身子,胡萝卜鼻子,扫把的手,腿是雪作的,不过很短。接着陆陆续续而来,走如鸭状,不下十只,在乐呵呵的扫着落叶。虞夏正好奇,子沐却抱剑施礼道:“哈哩吧嘶噜。”
他疑惑不解,子沐说是“你好”的意思,常听人说这里的雪人很友善,集万物之声而成问候语,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不过雪人倒是没理他。虞夏更不善交流,这种怪话他也难以启齿。尤梦默不出声,灵气一运,从心脏部位飞出了一只雪白色的蝴蝶,窈窕身子,虽然小巧但线条分明,实属美人。她扇动着皑皑的如雪的翅膀围着尤梦翩跹起舞,俄而落在肩膀上小憩。
虞夏问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尤梦道:“雪之意念,火焰小精灵,都是雪的,容易拉近关系,第一印象很重要的,省得多费唇舌。”
两人愕然一愣。这时木门咯吱一声敞开了,走出一位白纱少女,年十六七岁,梳着随云髻,顺飞柔滑,色如浅黄,恍惚梅蕊,头插三花清步摇,一体通白娟娟雪霓裳,一尘不染,若娉婷于梦之边沿,白皙之中略泛映着一点水色。她笑曰:“你们有事吗?”子沐忙施礼,以流言问候。女子只笑不答,又道:“我是族长的小女儿,隐居在此,它们都是我堆的雪仆,叫我冬卉吧!”
三人报上性命,冬卉领他们门内入座,里面简单清洁,书册画卷比摆设还多,更不见锅碗瓢盆,连烛台也没有,状瓯铜镜等也没个影儿。一张四方木桌,几把交椅,七八个掏空的木杯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到处清洁明亮,光滑生辉。墙壁上只挂着一副梅花图,也是清一色,无山无水,只绘一株花开,然有花落之景。
移时,从博古架上取下一瓶,如观音玉净瓶,也插有柳枝。她笑问道:“爱喝什么酒?”三人异口同声,而不同词,有梅花有玫瑰有溱洧。冬卉道:“溱洧没听过,好喝吗?”虞夏言古云香亦可。她便逐一斟满,热气蒸腾,未饮而识香,皆呼神奇。此瓶不大,也只一口,却藏酒纷纭,玄空不知其心。滑壁隐约间,显有一词:
清兮雪也芳菲木,素云冬卉春如许。小雅谓风斜,独然我静嗟。
婉花吹若雨,洗美沧凉府。霄汉亦何飞,不难一枝梅。
(词牌《菩萨蛮》)
轻叹间,雪仆端果而来,皆是鲜见品种,闻所未闻。既是客,哪能挑剔,只埋怨自己来时不曾饱餐肉食,又见这素雅清净岂是凡人伙食之地,便不妄想亵渎。尤梦见雪仆转身而去,偷偷的从它身上捏了点冰雪喂白皙蝴蝶,她抱起来就啃,须臾过尔,洁爽雪伶,如似出水芙蓉。虞夏问道:“可曾见过有天劫走过?”
冬卉道:“前几日父亲倒是接待过一些贵客,都奇装异服,唯一名女子美若天仙,打扮随俗。我是没见过,你们能来这,我也很好奇。此处名‘雪精山’,设有阵法,无我指点没人能寻的到,就连父亲也不知其中路法,我也只是偶尔出去问候他老人家而已。”
尤梦道:“你的功力是挺高的,能创造这么多的雪仆,灵气控制的确很精湛。此地阵法我们已经领教过了,只是我们的这位虞妖孽可是聪慧过人,破阵造印易如反掌。”
虞夏冷眼以对,气声道:“你不懂就不要乱说,所谓的‘一体同心’就是‘一刀一情’,我们的魂体都是寄宿在唐刀赤雪里边的。所改进的六合葬,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总之,婷儿若续六合之后,就与妖族的六合葬一个样了。只要她不续法,我们都还存在,不过是魂体罢了。”
冬卉笑道:“你们谈什么呢,我一点也听不懂。不过我的力量是天生就有的,我的手所触摸过的东西都会变成活的,思想单一,简单快乐,是善良的,不会作恶的。”
三人稍作休息,也不便打扰,启程赶路。冬卉送他们十里,待欲返回,忽见北部烟火冲天,喧哗闹林,不禁忧心忡忡,系念父亲安慰,就促步而去。子沐是怜香惜玉,顾伊解惑之人,看其焦虑,便难以忘怀,要跟谁而去。虞夏言:“此事莫急,我们行事不宜招摇,我且去,你们且在暗中行事。”
二人于人世间不能逗留待久,否者六合葬术破灭,前功尽弃。便以男身多有不便为托词,话即唐刀戳地,黑火缭绕,登时婷儿飞出,虞夏魂归于赤雪刀刃之内。子沐知其心,也不愿说破,人生难得糊涂嘛。不过这两人一生一息,轮流换班,自己倒累的够呛。一想到三兄弟,没一个能让身边人幸福,不禁忧伤阗憧,再也不甘心让婷儿有所危险,尽随其心去吧!
婷儿持刀轻步沿行,无何,见十株榕树,闹花连栋,熙来攮往,比肩接踵,各持器械举目而视。他们的脖子中都带着雪白色的小人形状的项链,打扮如人,穿着单薄,然肤色莹白,说话时未有白气,想是体温与人不同。榕树上有一男子,高大魁武,手中一杆长长的死神镰刀。
在人类眼中这是武力的象征,而在雪女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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