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时,他亦在看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良久,她不禁噗嗤笑了,“莫非你打算这样子一直爬在座位下面。”
他哧溜爬了出来,进去时本就狼狈,出来时也好看不起来,他掸了掸身上虚无的灰尘,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头等车厢内都铺设着地毯。
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许是知道同是天涯可怜人,心情多多少少有些放松,嫣然一笑,道:“不知是该说你笨呢还是该夸你没脑子,居然敢当街杀人。”
他抬头看她,浓黑的剑眉稍显冷硬,但眼光却不凌厉,带着些许的柔软,问道:“你不怕我么?”
“怕你?”梦蝶上下看了他一眼,撇撇嘴笑道:“你不过是个子比常人高些,如何能让我怕你?”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咱能揭过身高这个话题么?我叫童林生,不知小姐芳名?”
梦蝶打趣道:“芳名么,就没有,你到是可以叫我白小姐。”
好吧,白小姐也勉强算是个称谓,童林生觉得眼前的女子如同一团迷雾,初遇时觉得她似有心事,可遇事沉着冷静,如今却又这般调皮风趣,让人着实猜不透。
这时,她问他:“人当真是你杀的么?”
童林生反问:“我说不是,你信么?”
梦蝶坚定的回答:“信,为何不信呢。总觉得你不是一个莽撞的人。”
“谢谢你的信任。”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清楚么?”梦蝶好奇的问道。
“陈参军不是死在街上,是死在了军营中。”
“哦,那你是如何得知的?”梦蝶追问。
“尸体总是要处理的,我有个过命的兄弟,正巧被安排了这差事,他那天与我有约,我去找他时,他坐车刚出了军营。我在城内询问,有人看见一辆军车刚出了城,我在城外寻了几天,好在他们几人坐的是军车,比较显眼。有个老乡说见到军车曾经经过乔县,这是我们渭南的一个县城,我又赶去乔县,结果打听道他们上了双龙山。如若上山,车肯定是开不进去,所以我判断他们不会走太远,果不其然在刚进山不远的一初背阴的地方,我发现那儿的泥土与别处不同,颜色较深,于是.....”话还没说完,梦蝶打断了他,焦急问道:“是那参军的尸体?”
童林生看她紧张的神情,不禁有些好笑,继续说道:“我寻到那里已是累极,于是就地歇息了一会,谁知一下就睡了过去,醒来已是深夜,山上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话还未说完,梦蝶再一次打断,“麻烦说重点好么,你哪来那么多措辞,纯粹想吓人么。”
童林生的想法被看破,不由干咳了一声,“天蒙蒙亮,我挖开一看,果然是一具尸体,虽然有些腐烂,依然可以认出就是陈参军。车是从军营直接开出来,中途没有停留,所以我判断他应该是死在了军营。”
“你胆子够大的,敢在尸体旁待上一晚上。”
“其实,发现时我就挪了个地歇息,也不能说胆大了。”童林生憨直的嘿嘿一笑。
“那这事又怎么牵扯到你的?”梦蝶问道。
“回去后,我那兄弟根本就没回营地,说是他老家出事他紧急赶了回去,像他这样情况的还有三人,都是家在外地的士兵,根本没法合适。可是我那兄弟决不可能不跟我打一声招呼就走,绝对不可能。我意识到可能出事了,就跟平时一起的一个兄弟说了这事,我们三人都是同乡,谁想到这小子就是个见利忘义之徒,偷偷将我卖了。第二天,上头就来人抓我,还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童林生越说越气愤,攥紧的拳头青筋毕露,砰的一拳砸在了座位上。
“莫要生气了,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可你是如何逃出来的。”梦蝶温柔的话语,如同涓涓细流,温润着童林生浮躁的心,慢慢平缓下来。
“这事还多亏那将我出卖的兄弟,说起来,那天.....”
在童林生的记忆里,那天是个阴天,天色灰蒙蒙的,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他被关在禁闭室里,没有窗,没有灯光,在漆黑的室内等待着自己最终的结局,全身散发着悲凉的气息。
三人一起走出僻壤的小山村,在外打拼。他们干过搬运工、当过采石工,做过许多又苦又累的活,后来三人又一起去了渭南省,从了军,总以为共患难的情谊牢不可破,却不曾想如此不堪一击。
那小子趾高气昂的持枪走了进来,那副嘴脸简直令人作呕,道:“兄弟来送你一程,去了阴曹地府,兄弟会多给你烧些纸钱。”
童林生痛心的问道:“为什么?”
那小子嘿嘿一笑:“从小我就觉得自己必成大器,却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一直跟你们在这苦水中煎熬有啥意思,那天我听你一说,就觉得这是上天送给我的机会,怎么样,我现在好歹也是营长了,这还得感谢兄弟你为我提供的机会,小弟在此给你作揖感谢了。”
童林生恨得睚眦俱裂,厉声问道:“你踏着兄弟的血肉上位,难道每每想起,不觉背后发凉么?”
那小子得意忘形的仰天大笑,童林生等的就是这一刻,机会稍纵即逝,一个箭步上前下了他的枪,一抬腕不假思索的扣动扳机,那小子笑声卡在了喉咙,双目圆睁,不敢置信的望着童林生。
温热的血液渐渐流淌开来,在地上形成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色之花。童林生用手摸了一把,将血弄的尸体满脸满身,也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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