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城久攻不下,秦军闭塞西南。独旅深入腹地,军资器械紧缺。
以往的战斗中白起何时为了粮草发过愁?但现在已成危急关头,又逢连日大雨,秦军不得不暂做休整。这日众将正于军营中商议对策,白起心烦多日不进食今天终于饿了要了碗普通士兵喝的稀粥,边大口饮着边询问着军中余粮情况。
粮草都尉王陵道:“大良造!我军的口粮就是只喝稀饭也已经不足半月了,再这样下去就得杀马充饥了!”
白起一生爱战马一听此言不由大怒将碗重重向作案一摔道:“没有马你王陵能一日夜跑上百里吗?亏你想的出?没有粮吃人也不能吃马。”
白起随口一句直叫众将吓得脸色发青,要知道在光狼一战中白起是有过吃人传闻的,两者结合一联想直叫人头皮发麻。
只有向寿了解白起这是在冒虎气呢!故意岔开话题道:“大良造!雨季到了,我军身处地势太低,现在紧要的是该考虑移帐问题了。”
白起边将刚才失手撒在桌上的饭拾起边问:“移去哪呀!”
向寿手指地图道:“您看!后退三十里处是一座山丘。”
白起不耐烦道:“你不知道我不会看地图?”
说完顺便抬头看了一眼向寿所指的地方,茫然几许后又惊疑道:“唉?军师!那是哪儿?”白起手指地图的一块问道。
向寿道:“黄河分流夷水!怎么了?”
白起又问:“哪儿呢?”
向寿指着回答:“鄢城呀!大人!你”
白起不答,站起身痴痴看了地图半晌才道:“军师!听说你素有全才之称是吧?水利懂吗?”
在场众将听后无不惊呆心道将军八成是急疯了!说话开始语无伦次。
向寿也有些发懵呆呆答道:“多少懂一点!”
向寿刚回答完白起的话就顶着大雨被硬拉了出来。
······
“大良造!这就是在地图上所在的实际位置“夷水”这条流域是从楚国的西山“长谷”出而流向东南,距鄢城四百里。”向寿说完用手一刷自己脸上的雨水。
满身都湿透了的白起看着这条河流怔怔地入了神,一般情况下他应该是在思考问题,向寿明白故意没有打扰。
过了一会儿白起道:“你在此处给我拦流筑堤蓄水!并修长渠直达鄢城怎么样?能办到吗?”
向寿回道:“这倒是没问题!但是你为什么要?”
说到这向寿向四外遥望环顾了一下突然停住了,他在雨中看到白起在看着他,那坚定自信的眼神好像在说明什么。这时向寿突然恍然大悟睁大眼睛道:“哦!我明白了!”
······
鄢城上黑衣人对主将道:“看来白起快走了!”
鄢城主将说:“是吗?秦军的粮草不够了,支撑不了多久?”
黑衣人道:“看来我再待在鄢城也是无意了!”
他们二人在城楼上相视一笑又一同望着眼前的大雨,心中似乎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
大雨足足下了半月有余,秦军最后饿着肚子仍在修造提防。鄢城那里也没有什么动静,恐怕他们早已认为秦军已经饿回老家了,当楚军正在鄢城上安然得意之时,白起正下达一个重大命令。
就在离此四百里之遥的夷水河畔上,辛辛苦苦累了大半月才筑好的高大堤堰终于蓄满了河水,此时的夷水河畔上秦军众甲士各个赤着上身,在白起身后等待着最后的指令。
只见白起令旗一挥,士卒们立即炸开了堤堰,与此同时轰隆一声巨响,再见这滚滚洪水一下子从一个小小的缺口迸射出来。
刹那时大坝被无情地冲击而塌陷,就在这一瞬间它就像压抑了许久才猛然爆发出来的灭世诅咒,带着无法控制的仇恨愤怒着、嘶吼着、咆哮着、近似疯狂地沿着通向鄢城的引渠呼啸而下。
这时阴云遮天、暴雨狂至、飓风怒吼、惊雷乍现,天地间被渲染成了魔鬼的领域。
秦军众士面目凝重昂首在夷水堤坝上游,矗立如山,静静等待着向天神借来的强大魔力对鄢城施以毁灭性的亵渎。
这时楚军仍在城上悠闲地打发时间,当他们看到滔天的巨浪如万千猛兽张牙舞爪地袭来时,末日已降临。
“不好了!洪水来啦!大家快逃!”楚军们心惊肉跳地四处奔逃,竭力嘶嚎着做着无谓的挣扎。
奈何这不通人性的天谴之物不会留任何情面,直接冲塌鄢城的东北角,接着一泻千里灌注遍整个城内的每个角落,城里不仅有二十万楚军精壮,还有近百万的无故百姓,那么也只有抱歉了。
因为所有生物在这一刻都必须死,无一幸免。被视为地狱使者的白起在仰天大笑,而其他秦士个个呆若木鸡,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
这场洪水足足泡在鄢城三天三夜才慢慢有了退却的势头,这样秦军才勉强可以游进城内缴获军资粮草来补充己需,望着城内漂浮的密密麻麻、大大小小被溺死的浮尸,秦军竟然不忍心来核算杀敌数目。
其中有一具白发苍苍的老妇尸怀中还紧紧抱着个像是出生不久的婴儿,士卒们到现在仍掰不开他的双臂,可见生前这位老妇应该是拼死护着这个孩子的。
鄢城的主将尸体也在其中,被泡的全身浮肿,面无血色,表情十分惊恐。
此景怎不让人心寒!人人各忙所职、无言以对。人命不如草芥,卑微的仿似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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