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山鬼暗暗的说。
我俩没了一丁点动作,连脚步都刻意的退却半毫,生怕再多行一步就会招致另一场狂风暴雨。雨量没有按照我所猜想的那般逐步增大,反之,最初的那几滴雨露都没了踪迹,被风扯动的衣襟,懒散的又瘫软下去。
空气中一股细微的清香再次贯穿整片山林,对,那是我们来时的气息,四下归为寂静。没时间再耽搁下去了,将军铲上的土扒拉扒拉,塞到背后,示意山鬼离开。
路上细想时,方才察觉,那个林中湖,每次的落雨时段都在我们的话语后,特别是第一次暴雨,我和山鬼两个在湖边喊话,声音有些洪亮了些,而那也是雨落得最严重的一次。换言之,那是一个“话语湖”,不知道是不是那里的生态系统过于脆弱或是什么不可控力,由人的言语将它引了出来,至于“雨”,我尚且是不认可的,只觉得都是源于那些死般寂静的湖水在自我供给。
爬上高坡的时候,我特意往回张望了几眼,也许是由于它处于阴坡,我没再发现它。
原路折回,天色敞亮了些。靠近野营点时,高地放哨的已经换成了胖子。小妹迎上来,帮着解下盛满水的水壶和饭盒,金龙在烧得旺盛的炉灶旁抱着一团东西傻坐着,脑瓜歪在一边,眼神被山色定住了一样,被烟火扑得一脸的青灰,双唇有气没力的咬着一只泛了黄的香烟。
放下背包和行李带,我凑了上去,他看起来焦虑了几分。我朝着他看去的方向,也把目光投上去,着实没什么,我说:
“那儿,有什么?啊?”
他也不搭理我,又咬了咬烟卷,微微的抖动着。
“瞧见没?”我指着正在做饭的小妹“喏,我们来,人家是那样,你,是这样,差距呀,哪根儿筋崩掉了?”
金龙眼神转移了过去,咬动烟卷的动作慢了半响,随后又增大了幅度,见这情状,我干脆一把夺下那只烟卷。
“哎呀!”他叫出声来:“老板,我这正郁闷呢。”
看着他干燥的嘴唇,估摸着咬着这烟卷也有些时间了。
“你?牛皮裹的木头人,能郁闷什么?”我笑笑。
“他呀,就是烟瘾犯了呗!”小妹头也没回的送上一句。
金龙乐呵呵的,当是认同了。
“我说能有什么事,忍着啊,你可是吃过作战时抽烟的大亏,别又犯了。”我把烟卷塞在他的上衣兜,他两手还在死抱着那包东西:“那您这,又是什么?”
他一愣,白了高地的方向一眼说:
“白皮猪死活嚷着这顿要吃团部的牛肉干,我不给,他二话没说,上来就抢,好嘛,得亏我跑得快,溜了十几分钟才脱身啦,这不,他赌气上山放哨去了。”
看我盯着他,又补了一句:
“不是,你知道我弄这么一个玩意儿,老费口舌了,和炊事班的那帮家伙饶了两包半老刀牌才弄到啊,我容易嘛我。”
“你知道现在的模样,多像我一个特不想认的远方亲家么?”我装作一脸严肃的样子说。
“亲家?什么?谁?”金龙两眼无措的问。
“周扒皮”我刚说出口,他就白了我一眼“你瞧你那样,要不团长老说你像个地主老财,不去做买卖老天都对不起你。”
“得得得,下顿给他吃,行吧,不破坏团结。行吧?我最烦的就是老板你这种旁敲侧击的冷批评,要改!”金龙倒是先教训起我来。
这种事的确虽小,可这么多年的作战以来,由小事引发的军中动乱不在少数,最主要的我还是担心作为一个队伍的日常协调性和团结性,这些东西,细细摩擦,上了战场那可就是战友间保命的默契了,所以不容小视。
几个男人的小打小闹的时间,小妹和山鬼把野灶上的饭盒架起,里面是水煮的糙米腊肠饭,胖子拿出金龙藏匿半打白面饼,这算是这几天吃得最好的一次了。说是糙米,我吃的时候也发现其实团部也混杂了一些辗米,这样更好一些,不至于饿得太快。至于腊肠,都说是西南剿匪军“特供伙食”,主要是老百姓家自制的,将所杀的年猪的大肠,洗净,将事先搅拌好的五香五花肉塞入,以丝线捆扎,分节,覆盖上大量的松枝叶,中火熏制,但并不将其烤制到熟透,目的只是将松针的清香和木炭的木味渗透进去,更主要目的是防止腐烂,用于过冬加工食用。我们选择用泉水连着它一块煮的原因,无非是想将油水尽可能的逐出,吃下多几分热量了。
我吃得稍稍快一些,把饭盒清理干净,就掏出地图。刚才发现的那个“话语湖”也被我用铅笔做了标记,沿着笔尖滑动的方向,再走过两个山头,行进一二公里,就要到这次侦察任务的一个重头戏了,阳长镇,说是个镇子,地势上快能比上一个小县城的规模了,凡发达的地方那就是交通线最交集的位置,这是必定的规律,阳长镇当时是前去水城县地区的必经之地,而它的战略位置则更相当于六盘水地区的前沿警戒高点,它甚至有直达六盘水地区的军列铁皮车,去阳长镇就一条路,可倘若出了阳长镇那可就是四通八达了,北上南下都有官道水路,还有传说中的西南09机场,所以摸清这里的战略部署和军备情况对于我军是相当重要的。
埋了野灶,清理了痕迹,金龙朝着那里磕了一个响头,打点行李,五人继续朝着西南进发。这是金龙的“旧习”,只是官方是这样说他的,毕竟我党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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