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传信兵带着“不伤巫师”的命令去,带着“一根毛都没找到”的回馈回来。安叙想了想,还是让简带着队伍驻留在那里,怕自己触发条件后花时间太久,让那个药剂师跑了。
她当然不认为药剂师已经离开,不是因为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而是纯粹出于没道理的肯定:一个隐藏n有了线索却找不到,一定是有什么条件还没达到的缘故。如今瘟疫事件已经触发,应急措施也已经完成,安叙信心满满地来到了红河村,去接药剂师入队。
红河村的景象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附近一切交通要道被截断,安叙上次爬过的山底部被烧秃了一大片,据说是为了防止巫师变成鸟兽跑掉。将军带来了半支扩招后的边境军,密密实实的军队十步一哨五步一岗,全副武装地将小村包围起来。
上次看到这种规模还是在安叙和新任修道院长刚到边境的时候,边境军给他们下马威来着。后来简坦白,带出来亮相的精英小队把整个边境军能看的装备都穿上了身。如今雷霆堡日益富饶,军队的铠甲簇新,兵刃雪亮,新兵老兵看到了天上的神眷者,一个个拿出了十二分精神,这直接导致被他们召集起来、围在中间的村民两股战战,仿佛被猎犬围住的兔子,快要昏过去了。
“你来了,安!”简对露出了邀功的表情,“虽然找不出巫师,但这些天来一只跳蚤都没能跑出去!”
安叙无言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突然产生了微妙的既视感。
简已经转了回去,目光扫过发抖的村民,威胁道:“神眷者已经来了,非要我们把你逼出来吗,巫师?”
安叙想起来既视感在哪里了。
这不就是抗#日剧里鬼子们围村的造型吗?!太君已经来了,再不交出共○党就要开始砍人的节奏?谁让你这样留人了?!我们可是正义之师啊!安叙在心里咆哮起来,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系统信息,上面说【隐藏n对您的好感降到了厌恶】。
“我不是说,不要抓巫师,请大家留下等我来吗……”安叙无力地说。
“对,我‘请’大家留下了。”简对着村民展开一个露牙齿的冷笑,又对安叙眨了眨眼睛。
……不,这位姐姐诶,“请”不加引号的,不要对我眨眼!这不是我的主意!我觉得大家的仇恨都被拉到我身上了怎么破?
安叙放弃了。事到如今这种因为传信中没有语气注解和颜文字造成的误解已经无力修改,还是专注眼下比较好。
她转过身,对准被聚拢在此处的村民,抬高声音说:“请大家不要害怕,这只是一场误会!”
……为什么台词听起来都特别反派角色?
安叙咳嗽一声化解了(自己的)尴尬,单刀直入地说:“如大家所知,雷霆堡出现了一场瘟疫。疫区被隔离了起来,很多人认为要把疫区和里面的活人一起烧毁,但我没有!那是没用的!”
她本想用先抑后扬的方式,接着用三言两语科普一下净化只是迷信,再转入想要寻找那个被讹传成巫师的药剂师的原因,然而,安叙没来得及说出口。长达几天的搜查和围村,不经解释把所有人聚集到一起的行为,再加上最后一根稻草,终于把村民的神经逼到了极限。
“必须烧死巫师!”一个中年人突然尖叫起来,“我就知道!我们就不该让他住在边上!都怪村长!”
旁边的人踢了他一脚,他赖在地上,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哭。这个崩溃的人就像水坝上的一道口子,刚才噤若寒蝉的人群嘈杂起来,各式各样恐慌的辩解和低语声响个不停。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
“我们这里根本没有巫师,神眷者大人!”
“当初就不该……”
“那个小崽子呢?巫师的小崽子!除了他我们没人见过巫师啊!”
“你这条没良心的斑狗!要不是他的药……”
“那就是个普通的寡夫,我们不认识什么巫师……”
“冤枉啊!”
“闭嘴!”简吼道,士兵们刷刷亮出兵器,兵刃逼迫得所有人硬生生停下。只有那个几乎哭号的中年人还在高亢地哭喊:“现在他要把所有人害死啦!我们就要代替他被烧死啦!”
唯有长达几千米的省略号才能表达安叙的心情。
刚才的气氛是春寒料峭的话,现在就进入了数九寒冬,连安叙自己都怀疑接下来要出现一场大屠#杀了。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以示友好(让更多村民惊恐地往后缩),开口就要解释。
这一天的黄历上一定写着“今日不宜演讲”,又有一个声音打断了安叙。
“我想,你找的是我。”
人群哗啦啦分成两半,中间露出一米宽的小路,路中间站着一个人。没人注意到那个人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他披着一件长长的斗篷,黑布从头遮到脚,乍一看有些像反色的圣洁者。
披斗篷的人冲着小路另一端的神眷者与将军轻轻点头,就这么施施然走了过来,脚步声咔哒咔哒响。安叙注意到黑色布料下摆露出一双银色的金属靴,她好奇地望向斗篷底下,等对方走近才发现,斗篷下是一个银面具。
“你是巫师?”安叙问。
“是我。”戴面具的人平静地说,“走吧。”
“什么?”安叙有点愣住了,心说招募条件太简单了吧?
“你不是要带我回雷霆堡吗?”戴面具的人看了安叙一眼——可能看了安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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