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领着易鸣和罗修穿过寨子,土匪们纷纷恭敬行礼,待绕到山背面的客房时,摇摇白扇唤了门卫过来,轻声几句,门卫便进到屋内不多时引出一个面容憔悴的老仆人。
“二大王好,这两位是?”仆人有气无力地问。
二当家转过身来,把白扇背在身后,边轻轻叩动边微微昂头,淡淡地对二人说:“宋老爷对我们整个山寨都有厚恩,宋老爷的事就是我们断骨岭的事。三个月前老四带着人趁乱把他从牢里救上山来,可是他的伤实在太重了,现在撑着他的最大信念就是他的独子宋大勇,所以你们把上山来想要知道的问题问这位老仆,最好不要直接刺激他。”
救?易鸣和罗修面面相觑,愣了一会儿易鸣才开口,把金管家如何带走宋大勇前前后后的事说了一遍。
仆人闭上了眼睛沉吟半晌,最后叹了一口气,边擦眼泪边说:“金堆他原先是流浪到名山城的乞丐,老爷心善收留了他,还给他起了名字,教他读书识字,提拔他当管家。老爷宅心仁厚,看他手脚麻利,非常器重他。”
“后来当今天子改元昭武,大肆征兵,军饷开支成了难题。这金堆就暗地里向新城主揭发了老爷和断骨岭之间的关系,虽然官府几次都查不到什么实际凭证却还是查封了宋氏钱庄和宋府,钱财全部抢走。把老爷抓走了之后,他们多次对老爷下重刑拷问,呜呜,堂堂名山首富宋氏家族就这么被毁了……”老仆越说越激动,眼泪止不住地流。
“收了钱庄、住宅还不罢休,莫非是因为宋家藏着什么东西?”
“哟,”二当家诧异地看了一眼罗修,“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却能看出这里面的门道。”
易鸣也赞赏地看着罗修点点头,反倒让罗修不好意思了起来。
老仆人接着解释说:“宋家确实保存着一件东西,准确的说是一幅画,那是三十年前豪侠刘琪画的一幅《寒山雪》。当时没有多少人在意这幅画,由于喜欢收藏书画,而且这画的主题就是名山城因而得名的寒山,所以老爷高价买到了手上挂在宋府内堂。可是在刘琪死后开始流传一个谣言,说这幅《寒山雪》当中藏有一份武功秘笈,记载了刘琪的所有武功。老爷对武艺没有兴趣,又不缺金银,原来的城主潘加洛家受过宋家祖辈的恩惠,所以老爷就一直把这幅画留下来了,里面的秘密是真是假也从没有人知道。直到来了新城主,他也带来了新的护城将军庄清,这位庄将军打从一开始就在打这幅画的主意,对这本秘笈垂涎三尺。”
“庄清?”易鸣皱着眉头问道,“师父的开山弟子也参与了这件事?”
“当然。”老仆人咬着牙说,“这位将军的城府可是深不可测,手段也是无比毒辣。”
“够了,”易鸣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说回现在,那金堆为什么要抓走大勇?”
“看你一副老成的样子,脑筋却还不如这小兄弟。”二当家轻蔑地笑了起来,“金堆现在领了封赏、坐拥大宅,有了自己的下人,哪里需要自己亲自去做这些事?肯定是庄清那家伙算准了宋大勇出师时间,每天派他去盯他的。”
“不许你侮辱我们庄师兄!”易鸣愤怒不已地低吼道,“那个金堆明明几步就追上了快马,肯定是歪门邪派来的。”
“哈哈,”二当家的眼神更加的鄙夷,“谁不知道当年天下尚武,会点轻功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你,你!”易鸣涨红了脸,却说不出话来。
“难道正道武馆的学生都是这般脑筋死硬,怪不得都当了朝廷的走狗,混上了高位就为害一方。”二当家继续若无其事地煽风点火,“想必那个熊硙也没有什么本事。”
易鸣暴跳如雷却又不敢发作,只好强压下怒火,抓住罗修的胳膊,喝道:“我们走!”
“可是大师兄,大勇师兄他……”
“我说走,你没听到吗?!”易鸣恶狠狠地盯着罗修的眼睛。
这个眼神把罗修吓了一跳,他从没见过易鸣如此凶恶的眼神,平日里沉稳从容的大师兄仿佛变了一个人。
“哟哟,这个大师兄面皮可真是薄啊,不过我们断骨岭,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啊。”
眼见场面要无法控制,罗修急忙向二当家赔罪,老仆人也跟着求情。
“哼,看在你们是宋老爷家公子同学的份上,暂且不跟你们计较,速速下山去吧。”
“二大王,我最后想问你一件事。”罗修毕恭毕敬地说。
“你还想问什么,快说。”
“你们还会去救大勇师兄的,对吧?”
二当家目光又亮了起来,低下头看着眼前这不过十岁出头的小家伙,又一次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嘴里喃喃道:“有意思,有意思。”
“而且大勇师兄的父亲应该才是你们断骨岭真正的大当家吧。”
这次易鸣和老仆人加入了目瞪口呆的行列,惊异地盯着罗修。
“为什么。”二当家打开白扇,轻轻地摇了起来。
“首先这位老仆人并不是宋掌柜的仆人,如果有这样忠心耿耿的老仆人,宋掌柜是绝不会让个乞丐做管家的。其次如果像你们所说,宋掌柜受多次酷刑,被你们趁乱救出送上山来,这一路颠簸恐怕早已没有命了。其三主堂的大当家见你进来后有意的想要向左躲开正中的位置,他应该就是你口中的老四吧,况且有这样暴躁的大王,恐怕山寨早就要和城主鱼死网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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