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请说。”
石小飞态度恭敬道。
“万一你出去不幸身死,将来你还怎么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千万别给我说什么小子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报此大恩,老子可不信这套!”
夏凡忽然摆出一张臭脸,面色不善地朝石小飞道。
“……”石小飞神色一怔,兴许是不解夏凡莫名其妙的变脸,当下不由心怀惴惴道。“不知前辈想要晚辈如何报答?”
“你看,既然你不想欠我恩情,我也无意拦你去死。”夏凡漫不经心地磨着指甲道。“所以我们一码一码的算清楚,从此生死两不相欠,你觉得如何?”
“……但凭前辈所言!”石小飞沉默片刻,目光复杂地看着夏凡道。
“放心,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坏人嘛。”夏凡笑容意味深长地说道。“只要你随便丢点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东西出来,我就当你偿还了这份救命之恩,如何?很划算吧!”
“……前辈,莫非您也看中了我身怀的《盗天决》吗?”石小飞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悲哀之色。
“呸!什么叫看中?瞅瞅你这一副遇人不淑所托非人的心碎小表情,搞得我好像个负心汉似的。”夏凡黑着脸驳斥道。“再说了,身为前辈的事怎么能叫看中?这叫看中吗?如果我真想要你怀里藏着的宝贝东西,老子早都拿走了,何必与你虚情假意东拉西扯的!”
“那前辈您这是……”
遭到夏凡逮着一通喷的石小飞瞬间懵了,难道是自己误会了前辈?
“我不管,反正你要走可以,但一定要先把欠我的恩情还了。”夏凡撇过脸气哼哼道。
“这个…前辈,只要晚辈身上有您感兴趣的东西您尽可拿走,唯独晚辈包袱里装的东西与《盗天决》却不能给您。”石小飞咬牙道。
“呵呵,除了这两样东西之外,你觉得你身上有我感兴趣的东西吗?”夏凡一脸嫌弃道。“再说了你又不是姑娘,难不成你还想以身相许啊?嘶……还是饶了我吧。”
“前辈,我明白了。”谁知石小飞忽然面色一正,不由轻叹口气道。“原来您无故刁难我,其实是为了变相阻止晚辈离开去送死,对吗?”
“呵呵,我怎么可能是这种无聊的人。”夏凡背对石小飞语气满是不屑道。
“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石小飞郑重道。“但无论如何,晚辈都已经决定不会再给前辈带来任何麻烦。”
“好说,那你先把欠我的恩情还了。”夏凡耸耸肩道。
“前辈,您之前说只要我能拿出让你感兴趣的东西,您便会放我离开,对吗?”石小飞神色不改道。
“没错。”夏凡道。
“那晚辈身上有个故事想要告诉前辈,倘若前辈感兴趣的话,是否能放我离开呢?”石小飞道。
“你这小脑瓜转得还蛮快的嘛。”夏凡给石小飞点了个赞。“如果你的故事确实让我感兴趣,放你离开自然不可,当然,前提是你别给我整出个选秀卖惨的故事。”
石小飞也不管是否听懂了夏凡话里的古怪词汇,而是自顾自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他解下胸口包袱的系带,随后小心翼翼地将包袱放在膝盖大腿处慢慢打开,里面渐渐露出了一个方形木盒。
他伸手轻抚着木盒,脸上流露出浓浓的怀恋之色。
“前辈,您知道这个盒子装的是什么吗?”
“另一个盒子?”
“里面装的是我养父的骨灰。”
“……”
“大晋建兴三年,北方多地大旱,当时父母为了活命被迫背井离乡,带着年幼的我和妹妹一路逃难向南边的云州,但最终活到云州的只有八岁的我。”
“可是一个没有了父母家人的八岁孩子要怎么才能活下来呢?在我人生中最绝望的时候,养父出现了,他教会我学文习字,教会我武功,教会我偷盗的手艺与技巧,是的,我的养父是个贼,而我也是个贼养大的小贼……”
“虽然我和养父都是人人鄙夷痛恨的贼,但我们同样有自己的偷盗原则,至少从来不会向良善人家伸出贼手,直至数月前,江州传出了《盗天决》现世的消息,往日里醉生梦死的养父突然一改常态,郑重其事地要求我同他去查找《盗天决》的下落,并且把他一直隐瞒的身世秘辛都说了出来。”
“原来我的养父曾是江湖中隐世宗门摘星楼的弟子,但养父年轻时曾犯下一桩糊涂事被废除武功逐出了宗门,而自幼在宗门长大的养父又如何忘得了宗门,虽然往后的年月里他都浑浑噩噩地活着,可他心中始终都幻想着重归宗门,而《盗天决》现世的消息无疑给了养父机会,只要他能将《盗天决》献给宗门,或许宗门便能对他网开一面重新纳入。”
“最终,我和养父历经生死取得了《盗天决》,本以为我们能顺利离开,谁知途中消息泄露,武功被废的养父为了能让我逃出生天,故意以自身为诱饵引开了追兵,养父与我分别前曾对我说,即使他死了,也要把他的骨灰安葬在摘星楼的后山。”
“所以……晚辈为了达成养父的遗愿,拼死也要护送着《盗天决》前往摘星楼,因为没有《盗天决》,摘星楼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养父的骨灰安葬回摘星楼。”
石小飞并非是一个讲故事的好手,他的故事很平淡,简单,甚至乏味。
但他的语气里却充满了浓厚的情感,使得一个简单的故事都让人不自觉沉浸其中。
故事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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