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是胖坨发出来的声音?!”赵四平一开始这么怀疑。但这种吸气声太过诡异,自己绝对没有听胖坨发出过。而且一口气吸一两分钟,那得有个多大的肺才装得下!因此,当这个声音只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赵四平已经推翻了自己的判断。
“这个东西绝对不是胖坨!”赵四平心下骇然。想着这个可怖的生命在自己身旁三尺逐渐恢复活力,赵四平不由得全身都痉挛起来。额头上早已渗出一层细密的白毛汗,眼睛死命地闭着,努力控制着鼻孔里呼吸的平和。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我睡着了,我睡着了!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这位神仙您醒来了就自己先走吧,不要管我的死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怪异的吸气声慢慢轻缓下来,逐渐地微不可闻。房间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赵四平的神经反而绷得更紧,因为他知道,旁边这个东西已经吸足了气,往下就该有所动作了。
此时赵四平全身的触感已经处在极限的边缘,他甚至能感觉到空气擦过手背上的汗毛,刺激得自己的皮肤细细地震颤。天花板上有灰尘掉落下来,沾在自己的额头上和脸上,麻麻痒痒的极不舒服。
但是他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他只盼望旁边这东西清醒后不要把自己当做活食,最好是注都不要注意自己。“外面应该还亮着灯呢,您起来就往有亮的地方去吧,那里多的是活食,拜托拜托!”赵四平在心里祈求着。
良久,四周仍是一片死寂,预想中的病床摇晃声、重物下地声都没有出现。赵四平努力压抑着转头看一看的冲动,继续在忍耐中等待。又过了不知道多久,赵四平感觉自己似乎都适应了这种压抑,全身从最初的僵直慢慢松缓下来,内心的惶恐也在逐渐地退去,自己甚至敢轻微地动一动右手指头来缓解过度紧张带来的酥麻感。
“难道这东西刚才只是吸了口气就又睡着了?要不就是压根就没清醒,只是无意识地发出声音?”赵四平已经没有刚开始那般惊恐,心里有些活络了起来。
越想越觉得可能。
现在旁边一点声息都没有,要是一个清醒过来的活物,怎么都得有喘气声吧。而且听刚才那长鲸吸水般的阵仗,这东西绝对不是个善类,喘气声定然不会小了去。想到这,赵四平胆气不由得壮了起来,心道,“没醒过来最好,我正好有机会溜出去,这里今天晚上是万万不能再待下去了。”
打定主意,赵四平又等了一会,确定旁边没有任何声响,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稍稍适应了房间内的黑暗,缓慢而轻柔地向左边转动脑袋。只要旁边床上没有动静,他就会以最快速度下床闪人,一分钟都不会耽误。
脑袋刚转过一半,还没等他往左边偏过去,眼前赫然出现一个高大的黑影。仓促中也不知道这个黑影是什么模样,只看见两个晶亮的黑点在黑夜中灼灼发光。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只吓得赵四平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他怪叫一声,从床上几乎是直挺挺地弹起来,一拳砸在黑影的面门上,然后滚落下床,一路叫声不绝连滚带爬地朝门口冲去。
“砰”的一声响,赵四平大腿根撞到最外床的床尾护栏,整个人“啪”的一下摔倒在地,还没等他嚎出声,抬头一看房门已近在咫尺,大喜过望下也顾不得疼痛,爬起身冲到门前,用尽全身力气扭开房门,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朱医生今天值晚班。
最后一次查完房后进休息室打了个盹,刚刚起来在每个病房门外看了看,没有什么异常。36床那个昏迷的患者今天是第十天了。全身上下什么毛病都没有,有些指标还比一般的人还要高出不少,可就是一直昏迷不醒。医生们讨论病情时也是啧啧称奇却束手无策。
朱医生还记得,上个星期一自己替刘医生值晚班,当时37号床的患者还没清醒,跟36号床的患者两人同在一间病房。差不多也是现在这个时候,36号床患者的父亲跑过来说他儿子有异常,全身冒气,非常吓人。自己当时正在睡觉,听到这个情况后还吓了一跳,以为在自己睡觉的时候患者病情突然加重。心急火燎地跑过去一看,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当时把自己气得够呛,扰了好梦不说,还把自己吓得不轻。
朱医生现在想起当时的情况,心里也不觉有些好笑。当时自己也是睡迷糊了,哪个人昏迷的时候会全身冒气?这是明显的不合常理嘛。估计是当爹的这阵子心力憔悴,睡眠不足引起神经衰弱产生了幻觉。
摇摇头正准备端起茶杯喝一口,门口忽然猛地撞进个人来。这人口里“呵呵”地嘶喊着,冲势不停地一直扑到桌上,眼睛鼓得如同见鬼一般。还没等朱医生反应过来,这人一把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就是几大口,然后哑着喉咙叫道:“不好啦!诈尸啦!鬼上身啦!”
这个人自然就是赵四平了。
他冲出门来,一眼就看见护士值班台和医生办公室都亮着灯,仓皇之中也亏得他还记得医生是男的护士是女的,直接就往医生办公室跑了过去。
朱医生听到这人嘶哑着喉咙大呼小叫,仔细一听,居然喊的是诈尸见鬼之类的胡话,不由得沉下脸来,劈手夺过赵四平手中的茶杯,一拍桌子,几乎是半吼着说道:“乱嚷嚷什么!这个时候医院里能够大叫吗!”
本想把这混人一把推出去,马上想起现在这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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