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很快便率了大军出师,果然元狩帝指了逢喜做监军随着楚昭出征,小世子也接入了宫中抚养。
而且很快便有了捷报传来,先锋谭西云出师告捷,先将闽王的军队压回了藩地内。捷报频传,朝廷也平静了些,而虽然战事起了,三年一度春闱仍然按部就班地开始了,三场考完,礼部贡院便封了禁闭,开始了弥封誊卷阅卷的工作,并选出了两百名贡士,很快开始了殿试。
然而殿试上,却有参加殿试的进士在奏对答题之时,战战兢兢,文不对题,元狩帝讶然,细问之下,却发现此人满腹草包,胸无点墨。元狩帝当廷震怒,立时命人将那进士拿下刑部,着刑部大堂细细审问,没多久居然揭出此人本不学无术,是南粤一富商之子,侥幸买了秀才功名,又重金请人替考换了举子功名,本来到京城只是想看看,结识些贵人,便也来了京城,看到有一书馆号称有卖秘题,便故技重施买了下来,请随行的师爷做了题目,强背了下来,没想到进了贡院,居然当真三场试题全中,他喜出望外,加之胸中无甚么学识,也不删改,便将那师爷做的文章全抄了上去,如此居然中了进士,偏偏大概这位师爷有些才学,写的卷子花团锦簇,居然被点进了殿试,元狩帝一问之下,他到底心虚,又看到天威凛冽,哪里答得出来,再被当殿革去功名,拿下刑部,登时一五一十将买题之事说了出来。
刑部得了口供,忙派人去拿了那书馆老板来审问,那书馆老板也是面如土色,所谓的谜题不过是商户赚钱的手法罢了,只是一个噱头而已,大街小巷并非他一家在卖。而他年年都卖秘题,每次也不过是哄些外地来不懂的冤大头罢了,能够有个一题擦到边都已算是侥幸了,没想到为何偏偏今年居然三场全中。枷锁锁上过堂,三木一上,他叫冤连天,招供题目是出了十两银子让一个落第多年名叫徐宏才的穷困举子拟的,寄住在那鸿恩寺内,刑部命人去追捕,鸿恩寺里却早已找不到此举子,不过画了个形貌来,却人海茫茫,想来找不到人了。
线索断了,刑部也只得将此事具折上报,元狩帝览奏后大怒,落第举子如何拿得三场题目却只求十两银子?春闱三场题目不过寥寥数人知晓,定是有人泄题,眼看事发才捏造此事!更荒谬的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居然能通过院试乡试,一路买卖直到皇帝的跟前,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朝廷体面何在,科举尊严何在?
而此时,春闱舞弊案的流言如洪水一般,席卷了整个京城,很快有御史弹劾本届春闱主考颜应勋,中乱春闱,以收渔利,甚至隐隐在弹章中指出其后恐怕有人指使,提前市恩,收买人心,这弹章一上,显然矛头直指之前主持春闱差使的太子楚昀。
颜应勋乃是内阁大学士,又是在士林中颇有些文名的,哪里经得起这种弹劾侮辱,立时上疏自辩,为平息流言,请复核今科春闱所有卷子。元狩帝帝准奏,令礼部、翰林院诸位大学士,会同五经义、四书义同考官十余人,复核今科所有进士卷子,再将情况具录。很快礼部裁定“前后阅卷去取之间及查其余朱卷未审有弊,其余诸事,皆系影响之词,暧昧之事,碍难查办”,将结果上报元狩帝,而太子更是进宫,跪着扶着元狩帝膝盖大哭道:“定是有人想要污蔑儿臣,离间天家骨肉,其险恶用心罪可当诛!”
然而此事到此时已在民间和赶考的士子间引起了极大的影响,物议沸腾,朝廷诸官更是猜疑攻讦不休,然而此时刑部大狱中的那名南粤士子,忽然暴毙身亡,消息传出,朝野大哗,赴考的士子们更是群情激昂,认为此案必不是一个书馆老板就能提供的试题,其中必然有考官涉及其中,且还有重金买题的士子未曾被发现!赴考士子们联名上书,要求严查此案,重开春闱!
考生哗然,众怒难犯,事关朝廷科举体面,如不赶紧查办,后果不堪设想。元狩帝没多久下旨,命御前秉笔太监傅双林同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法司会审此案。由中官同法司一起审录罪囚,本朝多有前例,多为疑案和大案,中官往往实际代表的是天子的意志,也因此往往在案件重审过程中起到十分重要甚至是决定性的作用。但是傅双林作为肃王曾经的亲信内侍,如今又是御前炽手可热的权宦,命他来参与这与太子楚昀有关的春闱疑案,这就耐人寻味了。
政坛之诡谲难测,一言难尽。至于这案情究竟如何,真相如何,实在真的不重要了,关键是,元狩帝希望这场案子会达到什么样子的效果?傅双林接旨后,心里一阵叹息,知道果然如楚昭所说,元狩帝终于找到了机会将自己推到了台前,而自己作为肃王曾经的亲信内侍,重审此案,无论此案最后结果如何,太子都不会饶过自己,自己将是一把锐利而忠心的楚昭的刀吗?还是元狩帝用来制衡儿子们的权术工具?
双林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当日便到了大理寺,三法司负责会审的官员刑部尚书蔡可玉,大理寺卿魏武,督察院左都御史张清宇也都到了位,看到双林出来,各个叙礼,却都有些惊异于这位天子宠宦的年轻,之前傅双林被弹劾之时,朝廷一些官员对他的名字还是陌生的,如今看到其人,面容清秀,谈吐谦和,并无一般宦者的卑微畏缩或是浅薄傲慢之态,心下都微微有些吃惊。
按例,会审中官带着天子敕令到大理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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