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又想,如果能把这个问题写下来,对公安部门今后破案肯定会有所帮助。
另外,银月还想,这也从反面说明,自己还是具有一定的审美眼光的。银宝他们总是说自己不会打扮,净买地摊货,现在怎么样?连人家模特贼都看中了自己的衣服呢。
至于那个模特贼最后又把衣服都脱掉了,银月的解释是实事求是的,就是衣服实在是太小,模特賊穿不下去了。
等听到博闻张嘴哼唱那首风靡一时的新贵妃醉酒,并且对镜背诵唐代伟大诗人白居易的诗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时,银月越发认定,这人十有八九是她儿子,剩下那一二才是贼。
艾麦,权当他是个贼,这才有意思呢!
而一旦真是个贼,那也不是个一般的贼,一定是个文贼。
不对不对,文贼是偷文章的,应该是文艺青年贼才对。
到了这个份上,银月就已经不害怕了。所以她想到文贼和文艺青年贼的区别时,竟然还忍不住笑了。
当然是无声的。
越是儿子,越应该无声。
银月准备悄悄撤退,先去把眼镜取回来。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你能分辨这变幻莫测的世界?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你能把握这摇曳多姿的季节?还是让我戴上眼镜吧,让我把这儿子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门口鞋柜的抽屉里就有钱,银月拉开抽屉,打算拿上钱,然后去把她的眼镜赎回来。不料她刚把手伸进抽屉,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擂门声,比之博闻平时捶门有过之而无不及。
把银月吓得打了个哆嗦,哗啦一下,抽屉被拽到了地上,里面的钱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纷纷滚落到地上。
镜子前的博闻一下子楞住了,片刻,抄起周杰伦的双节棍。
银月见博闻凶巴巴地扑了过来,叫了一声艾牙麦牙,夺门而逃。
却和外面一个人撞个正着。
那人举着一付眼镜,逮住银月就嚷:“人在江湖漂,骗子哪里跑!”
话音刚落,双节棍飞了过来,砸在地上,又弹起来,不偏不倚,正好碰在那人的腿上。
只听哎呀一声,那人放了银月,弯腰捂住腿。
银月定晴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出租车司机。
原来银月走后,那司机在外面等她,结果一等不来,二等也不来。司机只以为是上当受骗了,只好拿起银月作为抵押的那付眼镜。不料仔细一看,镜框的外表还可以,里面一层却早已斑驳陆离,又破又旧,白给也不要。
一急之下,司机跑到了楼里,正巧碰到楼上老孙头下楼。老人家也不打听原委,听司机把银月的模样一描述,指着银月家的门,告诉司机,这就是他要找的那人的家。
然后,银月便在家里听到了砰砰敲门声。
博闻跟着双节棍跑出门来,看到一个中老年妇女跟一个青年男子纠缠在一起。因为银月没戴眼镜的样子他见过,兼之刚才他听到的那声艾牙麦牙,所以他还能认出来,那个中老年妇女是他妈。
但是旁边那个青年男子就不认识了。
此时那青年男子正蹲在地上叫唤。
博闻一时楞在那里。
想不到的是,那青年男子见了博闻,更是魂飞魄散,大惊失色,一下子从地上蹿了起来,躲到银月身后去。
一个大不敬的想法从博闻的心头一闪而过,就是他妈往家领男人被他撞见了!
但是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了。因为那男人的恐怖不是被人捉奸的恐怖,而是青天白日遇见鬼的恐怖。
博闻这才冷不丁想起,一定是自己这幅扮相吓着了他。一时不免尴尬,赶紧用手遮了半拉脸,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却听那青年男子战战兢兢对着他妈的后脑勺道:“大,大妈,人,人在江湖漂,哪能不,不挨刀。您老不给钱不要紧,怎么还能让您、、、、、、”
那司机本来想说,怎么还能让你儿子,但又觉得眼前这人虽说身材像个男人,脸蛋上却分明擦着比一般女人至少要厚上三公分的粉彩。
由于无法断定眼前这人到底是女还是男,是人还是妖,那司机决定绕过博闻的性别:“让您家人来打我。大妈,您看我也不容易,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一堆孩儿,中间还有一个老婆小儿麻痹。一大家子人都指望着我养活。大妈,您就可怜可怜我,把钱给我吧!”
博闻一下子就听出来,那青年男子的话跟中国古典小说中好人遇到强盗打家劫舍的情节一模一样。
不料却见他妈转过身去,一本正经问那青年男子是不是从农村来的。
“大妈,你怎么看出我是农村来的?”
“城里人哪有生那么多孩子的?现在是越穷越生,越富越不生。”说到这里,他妈还摇摇头,“艾麦,这又是一个两难推论。”
博闻听他妈把眼前的事情又跟两难推论联系起来,心里直骂他妈是神经病加事儿妈再加挤脑瓜。
挤脑瓜是讥讽他妈今天早上上班时挤公交车,脑瓜叫车门挤了。
有一点博闻随了他爸爸昌明,照银月的说法,就是装。所谓装,往坏里说叫虚伪或者虚荣,往好里说叫要脸或者要强。由于他父子二人都有这样一个特质,所以在外人面前,做丈夫的对妻子永远都是怜香惜玉,相敬如宾,堪称模范丈夫。做儿子的对父母从来都是乖巧听话,尊重有加,可谓孝顺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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