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把全家人召集在一起,包括北京的老姨和老姨夫,大家开会研究,最终姥爷拍板决定不能为了老伴多活两年让一大家子受罪,不值得。当姥爷把这个决定告诉我姥姥时,她兴奋异常,高兴坏了,“赶紧回家,这院我早住够够的了。”这是她的原话,于是,立马收拾了东西回家,“死也在家死多安生。”这也是她的原话。
我们一大家子,我妈我爸,我大舅,我二舅和二妗子,我老舅,老姨老姨夫,还有我和我哥,我们在公共汽车的各个位置上都沉默着。有的眼泪汪汪的看着窗外,老哥和我站在他们老两口的身边。姥姥瘦,脸上的褶皱就相当的深,不过头发又黑又亮,没有一根白发。其实她是一米七的个子,年轻时是相当的健壮,拉煤扛水泥连一般的小伙子都没有她能干,岁月掏空了她的身体,可倔强仍在她的脸上。她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妇女,可她养育了五个孩子,看大了我哥和我,还有两个弟弟,共四个小孩。我想也许没有比这更伟大的了。面对死亡她没有一点畏惧,唯一的牵挂也许就是老舅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看到他们生的孩子呢!至于姥爷,自始至终他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也许长期的革命工作早已把他洗礼,个人的得失早已不放在心上。然而,他圆胖的脸上是那么严肃可又那么无助,家里的事他从未操心过,妻子给他天天泡脚更是理所当然,他真的能离开他的老伴嘛,谁也不敢相信。
可事情往往出人意料,姥姥在家躺了半年,不但没有死,反而越来越精神,顺顺利利地看着老舅骑着摩托车给媳妇接回家。不知是哪一回我在高军家的说笑,让他的妈妈听到了姥姥的情况,非常文质彬彬的女性推了推眼睛说可以给我姥姥看看。原来她是这方面的专家,甚至在北京都很有名。她的诊断让我们一大家子人都如释重负,原来不是姥姥的意志力强大,为了看小儿子结婚生子,可以抵抗病魔不死,而是衰弱的心脏又添了一个病,名为“房颤”,这个病就如同天然的起搏器,当心脏要衰停的时候,“房颤”又会让它跳动起来,甚至恢复一定的活力。可就当我们刚松一口气的时候,我的姥爷就因为脑出血离开了我们。相当的突然,突然的让我们不敢相信。
其实,那个时候的人们和现在人一样为经济发愁也是经常事。当时,老舅刚刚工作,还是下井的工作,这在八十年代已经算不是人干的活儿了,所以找正式工的对象很难,也就只好找了做小买卖的老妗子结了婚。这样的话,他们等矿上的分房已经不可能,只有和姥姥姥爷住在一起,姥姥又没有工作,老妗子刚婚后小买卖也先歇下了,姥爷为了缓解经济压力就主动找了一个看库的活儿干,以好贴补家用。哪里想到,半夜里犯了病,送到医院已经就不认人了,还好姥姥看见了一眼还有呼吸的姥爷,姥爷就走了,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那时,我和哥正在家熟睡,老爸回来了,告诉了我们一句,还叮嘱我们明天自己上学别晚了。我们那时还真是小,也没有交流,各想各的心事,就又睡了,早起相互督促着起床,就赶紧上了学。对死亡没有什么概念的我们还说呢,说不定星期天上姥姥家,说不定姥爷就在沙发里看电视呢!永远都不会再见到的难过是当我们看见姥爷的遗像时,黑白照片孤孤单单地挂在屋子正中的墙壁上。我想起了小时候用针锥子当飞镖,不小心扎到姥爷的肩膀头上,拔出来时,血流了一衣袖,我吓哭了,他还笑着抚摸着我的头,安慰我不要怕。我哭了,哭的好伤心,现在想起来,还可感受到那时伤心的滋味,抽搭的小身子好像就在眼前。这就是亲情,不管时光流逝,不管空间转变,亲情都是上天给我们的最好礼物,它给我们温暖,让我们幸福,叫我们珍重,提醒我们不需要太过嚣张。
十三
一口气写了上面这么多字真是让人高兴,其愉悦程度竟比到娱乐场所吼歌折腾小姐还爽的多,简直不可思议,虽说前后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不过,今天有事要解决,得耽误一些时候了。我独自一人走出了自己的“天马私人会馆”。这个会馆的风格是我精心强调设计的,它只高大的一层,靠东面是一排办公室和休息室,连接东西的中间顶棚是透日光的,不管阳光灿烂还是阴雨天气都可以把里面欧洲田园风格的装修渲染的很好,我心爱的两款车宾利小跑和豪华劳斯莱斯就在田园中等待我的发动。我时常没事的时候就会穿着拖鞋插着裤衩兜在它们身边溜达,欣赏它们的流线的同时,想些什么或什么也不想。我走出会所东面的大门,门外楼顶转圈是一匹匹洁白的飞马,他们都展翅飞翔着,这跟我属马的关系很大,为了汉白玉的它们时刻保持洁白,我雇了八个工人,每人两匹马全天全夜伺候它们,要是让我看到它们那块有点不净,我的心情就不会很好。
会所前面是一个不小的广场,原来是一个不小的帆布厂,我买过来时想做点实业,可什么也没做成还欠了一屁股债,从而一直搁置,可没想到房地产火爆了,这块地皮不但让我还清了各种人情债还让我有了“天马集团”总部的地址。
我的集团总部也很有特点,南面是一个一百平米,二十米高的大铁笼子,里面圈养了十八只猴子,这时它们看见我就纷纷从假山,大树上荡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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