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岑猛轻轻啐了一口,把溅到嘴里的血吐掉。慢慢把手里的尸体放倒在地上。
这是第三个。
天寒地冻的时候,野狗并不常见,但不是绝对没有。毕竟,时时刻刻都会有人突然倒毙在路上,对它们来说,这也是能熬过这个冬天的指望。
狗想吃人,人也想吃狗。
他靠着惟妙惟肖的口技,引出了三个想吃野味打牙祭的卫兵,一个个的杀掉,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三个人没有回去,无论如何对方都会起疑心,还有四个人,其中一个是披甲士,恐怕得硬碰硬了。因为即使他能再找机会周旋,剩下的人也会由于恐惧而逃走,结果走漏消息。
岑猛把军刀插回腰间,从尸体上捡起环首刀。这个时候,百炼就算是宝刀了,守卫桥头的不是西凉军,依旧是从前北军五营中的军士。京师之地,兵甲自然好过边野。这把刀虽然不是百炼刀,但看起来起码也有三十炼,算是不错了。
他抬头朝桥头那两进门房看了看,已经有人声喧哗起来。岑猛躬下腰,顺着渠边慢慢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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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王八蛋跑哪儿去了?”
“就是,让郭校尉久等,真是该死,您……”
“闭嘴!”
那个披甲士个子不高,却满脸精悍之色。他呼的一下站起来,走到门外,抽了抽鼻子,站在那儿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忽然转身回来,伸手提起了铁矛。
“你们几个,在此候着,我去瞧瞧!”
“哎呀,几只狗子,哪里用校尉劳动,恐怕是狗子跑的快些,那几个王八蛋一路追远了些。”
“对对,校尉请安坐,我等……”
“安坐?”那郭校尉冷笑了一声,“只怕你们那几个人可没命回来了!”
“哎?”“啊?”几名卫士纷纷惊叫起来,“怎么回事?”“是汜水关破了,关东诸侯打过来了么?”
“休得聒噪!”那校尉又吼了一声,“你欲惑乱军心么?”
这罪名极重,乃是立斩不赦之罪,先前乱嚷那人一下子馁了下去,讷讷的不敢做声。旁边又有一个人凑上来道:“就算是遇了贼,总也该有些声响吧。为何连叫都不曾叫过一声,莫不是……莫不是……遇上了鬼怪!”
“对对,这些年死的人多,有……有鬼怪也是应该!”
这一凑趣,几个人顿时脸都白了,越想越怕之下,连手脚都哆嗦起来,一叠声的催促道:“校尉,咱们……快……快快快些回城吧!”
“回个屁,我郭汜杀人杀的多了,哪儿来的什么孤魂野鬼!”那校尉一脚踢翻了木几,上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摔了一地,“再敢胡言,老子先拿你们的人头冲冲晦气!都仔细着,待某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大步踏出房门,把那几个战战兢兢的卫士留在屋内。只是郭汜话虽说的豪气,但他出身凉州底层,对于妖仙鬼怪之事听的更多。虽然不相信真有鬼怪能无声无息之间让三名军卒死于非命,心里却不由得打鼓。
他是盗马贼出身,后来才从军入董卓麾下,闻风辨气是安家的本事。适才风头虽然不对,他依然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血腥气。可就如那几人所说,若真是有强贼,总不至于喊都喊不出来一声吧。
早知道,就不贪这口酒了!
以他现在的身份,自然不用来城门看守。只是关东诸侯起兵,董卓怕皇甫嵩在扶风遥相呼应,特意征调将其调入雒阳做城门校尉。算算这几日差不多该到了,派郭汜来巡查探看。
问了一圈,今天未曾见到皇甫嵩入城,正要回去,却发现城门这几个家伙竟然还偷着藏了些酒。凉州军军纪虽然不严,但军中禁酒却是常例。郭汜虽然也不大在乎军令,但一时间酒瘾犯了,随手打发手下回去,自己就溜达过去蹭酒喝。
眼下雒阳是西凉人的天下,北军五营虽说名义上是汉军精锐,早已经羸弱不堪,郭汜又算的上是被董卓颇为看重的一员将校,那几人自然着意奉承。眼看喝到半夜,正打算回营,忽然听到一阵野狗长嚎。有人便要去捉条狗来打牙祭,结果一去不复返。
自己此刻要是立刻上马回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必管那些人的死活。可是……未免面子上实在过不去。除非真有鬼怪把剩下几名军士全吃了,不然明天自己胆小怯懦之名岂不是就此传开。
马蹄得得,敲碎了冬夜的寂静。
郭汜骑在马上,走了二三百步,发现还有两具尸体并排拄着环首刀跪在地上,脑袋却都已经没了。
“搞什么鬼!”他嘀咕了一句,跳下马来,用长矛轻轻戳了戳。尸体都已经冻的硬了,膝盖不知被什么定在地上,却没倒下。
嘶~~
郭汜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会真的闹鬼吧。要真是被贼人杀了,这几个士卒平素又跟人没什么深仇大恨,杀人的要么扔了不管,要么藏匿尸体,费事巴拉的摆成这样干吗?
他哆嗦了一下,伸手敲了敲铁盔,正想干脆就这么回去算了,忽然身后“呜”的一声闷响,一股冷风直扑了下来。
不好!
他猛地把铁矛向后撩去,同时疾步前跃。身子还没完全转过来,就觉得手上一震,噹的一响,兵器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接着眼前寒光一闪,一把钢刀兜头劈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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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近近的尽是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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