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宜廷注意到江笛母亲的表情由高兴转为深不可测,她穿着普通的藏蓝色开衫,也是短发,染成了葡萄紫色,看起来过的还不错。这是四年以来安宜廷第一次见到她,上一次还是江笛带着她去他家吃饭。以前,江笛的妈对安宜廷很好,江笛把她当妹妹,她也把安安当自己女儿。
"阿姨好,我是安宜廷。"安宜廷懵了十秒钟,出于礼貌,必须得问好。
江笛妈妈没说话,但她的手一直在抖。"妈,你怎么回来了。"江笛上前接母亲手里的东西。没等他把东西接到手里,母亲的手已经抖的拿不住那个袋子,袋子掉到地上,从里面噼里啪啦滚出几个苹果,划破尴尬的气氛。
"妈,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把安安送回去,咱们慢慢谈。"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两个人的关系不寻常了,何况是对自己了如指掌的母亲,该面对的时候到了,但不能把这个压力加到安安身上,江笛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江妈妈的眼睛一直盯着安宜廷,眨都不眨一下,看的安宜廷心虚的很,"阿姨……"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江妈妈走到安宜廷面前,"安安,阿姨问你,你跟江笛什么关系。"语气很温柔,跟以前不一样的是多了一份凝练。安宜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想厚脸皮的说,阿姨,您吃饭了吗?我给您盛饭去。但面对那双眼,她实在不好意思这么转移话题,"阿姨,对不起……"看见江妈妈抬起了手,安宜廷做好了挨巴掌的准备。江笛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安宜廷前面,挨了这一下。
江妈妈恼羞成怒,"你妈妈抢了我丈夫,现在你又来抢我儿子。你……"话没说完,安宜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阿姨,我不能请您原谅我妈,我也觉得她时不可饶恕的,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不指望您接纳我。但是我和江笛是无辜的,我不能阻止别人做什么事,也不能要求别人做什么事,我们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的事,我爱他,从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喜欢他,为了他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知道他喜欢吃您做的饺子,喜欢用杏仁味的洗头水,我好几次看见他独自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发呆,他说那是因为有病人去世了,他心里难过,他不是麻木的医生,他也是一个孝顺的儿子。这段日子,我曾经幻想无数次怎么跟您坦白,怎么跟我妈交代,在您进门的前一秒我还在想到底怎么做才是真的为了他好,我才20岁出头,没阅历没经验,不知道怎么办。但我刚才他替我挡那一下,我发现,我不能离开他。阿姨,您能允许我继续在他身边吗?"
一股脑的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去之后反而觉得很痛快,安宜廷低着头跪在江妈妈面前,不敢抬头看她的反应。江笛听完之后也跟安宜廷一起跪下了,两个人的手紧紧相连。
"我绝对不会同意你们的,江笛,你是懂事的孩子,该怎么做,妈相信你。"江妈妈说完绕过这两个人,坐到沙发上。江妈妈这么一说,就把压力全转嫁到江笛身上了,违背自己的心还是违背妈妈的意愿,哪条路都不好走。
"安安,你先回去,我跟我妈谈谈。"江笛拉起安宜廷,把她送到门口,"到家了给我发个短信。"安宜廷点点头。
一个人走到小广场,坐到两个人定情时的那个秋千上,该来的总会来,心里有块大石头一样压抑着,何伊的事情没解决,又来了一件更大的问题,如果她离开,那么一切就会迎刃而解。
第二天的演奏会,江笛要安抚母亲的情绪,所以没能观看,安宜廷凭着良好的发挥顺利完成了演出,结束之后,大卫邀请她参加庆功宴,她完成演出都是强者打起精神来,实在没有更多的精力应付什么晚宴了,委婉的拒绝了大卫的邀请。她穿着江笛送给他的连衣裙,在音乐厅的门口等公交车回家,一辆红色敞篷跑车就停在她跟前,她专注的等车,没证言瞧那辆拉风的车,就被拽进了车里,大卫正了正自己的领结,很骄傲的样子,"本少爷亲自邀请你,你当然得参加庆功宴。"这个外国人梳着个飞机头,开着敞篷车,自以为很拉风,安宜廷却觉得他很幼稚。
"我累了,送我回家吧,谢谢。"然后安宜廷很吝惜自己的语言,报上地址后便一声不吭。大卫倒也听话,直接把她送到家楼下。安宜廷刚想打开车门,车门就被他上了锁,"我有个提议,加入我们乐团如何?"
"你自己说的,我学历不够,资格不行。"
"我发现你发挥稳定,是个可塑之才,你学钢琴10多年,理论经验和实际能力都不输给我乐队里的人,只不过缺了那一层镀金的招牌。不如我送你去伯克利学个两年,然后你加入我乐团,你还这么年轻,肯定会成为我的得力助手,怎么样?"
"这是卖身契,我无福消受,谢谢你给我这次演出机会。"言外之意是赶快让我下车。
"我给你考虑的时间,学费我可以帮你出,你只要加入我乐团就行。我想在中国创办一个专门的本土乐团,现在还是选拔筹备期,希望你能加入,我现在已经挑选了10名,会进行两年多系统训练,如果你不来,我会觉得可惜。"
这件事忽然变的认真了起来,何伊说自己学历低配不上江笛,江笛妈妈又反对自己。这种节骨眼上大卫说的这个机会也许是天意。"我同意,但是为了证明你没骗我,把你的护照,毕业证书,户口本之类的给我看看,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这么爽快的答应,大卫有点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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