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霸解决了趁手兵器的大事,心中也是欢喜,当即点头道:“好,外面吃自然不如在家,不过也别有情趣。”
当时酒楼很少,因为做买卖还得集中在某一地段,不能随便开业,更不要说酒楼饭店这一类奢侈的地方。
晋阳城内酒楼也多集中在城北,因为那里住的达官贵人官宦人家较多,那些人家不如大世家奢侈豪富,手里又有些余钱,没事便喜欢到外面饮酒消遣,所以酒楼多半开在城北,别处只有卖酒的酒肆,可以买回家去慢慢品尝。
李元霸把曾川东等人打发回家,自己与李道玄两人骑在马上,慢慢悠悠向着城北而去,此时正是初冬季节,天气还不甚寒冷,虽然街角处还有些残雪未尽,阳光洒在人身上,仍然令人觉得温暖舒适。
李元霸但见行人如织,四处都是青灰色的高大建筑,不远处城墙上的箭楼高耸入云,隔一会儿便能隐约听到各处的坊市中敲响报时的鼓声,低沉雄浑,声声入耳,令他如堕梦中。
庄生梦蝶,不知道自己是蝴蝶变成了庄生,还是庄生变做蝴蝶,是耶非耶,人生若梦,委实难以分辩。
晋阳城是太原首府,同时还是整个河东、马邑、西河、雁门地区的统治与防御中心,李元霸以前醉心于战场和武艺,还是头一回这样悠闲自在的在这个城市中信步闲逛,因此感慨顿生,倒也并不奇怪。
他观察着道路两边的行人,但见众人或穿黄衣,或着灰袍,脚蹬布靴,头束黑巾,或是戴着展脚幞头,三五成群,信步而行;偶尔还有神色匆忙的妇人,在市场买了东西,急匆匆的赶回家去,时近傍晚,负责一家吃食的主妇,势必不能在街上耽搁时光。再去看众人的脸色,虽说不上红润光滑,却也没有病饿之像,比之在河东各地看到的情形,已经是天上地下。
至于雕刻着各式花纹的木制牛车,则是晋阳城中的官宦人家,不知道是去哪里赴宴,因而行色匆忙,赶车的车夫将手中的皮鞭甩的啪啪作响,赶着吱吱呀呀的牛车,在压的平整如镜的大道上,疾驰而过。
距离城北越近,由汇集成片的酒楼中飘出的香气,引得人食指大动。
古人讲究过午不食,其实就是下午三到五点后不再开伙,不吃正餐,只有这些酒楼食店,还在提供着丰富的菜肴。
李道玄已经饥肠辘辘,闻到酒菜香气不觉精神一振,甩着手中马鞭,向李元霸道:“三哥快些,小弟练了一天的武,此时饿的厉害。”
李元霸微微一笑,也将手中马鞭一扬,抽在乌云屁股上,乌云一痛,委屈的咴咴叫了几声,然后四蹄扬起,向前飞奔。
好在傍晚时街道上人迹稀少,这时候到了一定的时辰必定宵禁,百姓没有急事,是不会上街乱走的。
这两人又都是骑术高明之辈,控制着跨下骏马风驰电掣一般,偶有行人路过,但只见怒马如龙,一晃而过,连马上骑士是谁,也是看不清楚。
李道玄正跑的畅快,身旁的李元霸却突然勒住战马,止住不前。
李道玄也急忙勒住坐骑,战马一个漂亮的转身,又回到了乌云身边。
李元霸等他过来,手中马鞭指着前面不远的地方,沉声问道:“那里是怎么回事?”
李道玄看了一眼,随口答道:“人市。”
李元霸双眼一眯,似是不信,又逼问道:“人市?现在还有买卖活人的地方?”
李道玄满脸的无所谓,只顾调整着爱马的位置,不让这匹小母马与乌云挨的太近,又答道:“他们是贱民,当然能够买卖。”
李元霸却并没有回应他这一句话,只是双眼死盯着不远处的人市,久久不肯移开双目。
这个时代,官私奴婢,官户、杂户、还有所谓的部曲、随身,都是统称的“贱民”,甚至在寺庙中,也有所谓的净人、家人,充做奴婢。
这些人没有社会地位,与良民百姓区分开来,一切脏活苦活都由他们去做,主人稍有不满,非打即骂,穿不暖吃不饱,主人根本不把他们放在心上,就是死了之后还不如一只狗动静大。
李府中也有不少贱民,只是李元霸想象不到,这个时代居然还有奴隶市场,倒手转卖人口。
李道玄终于将战马与乌云分开,见李元霸满脸郁郁,不觉奇道:“在大街上买卖的贱民,都是刚俘虏的异族,这些人到边塞打家劫难无恶不作,留下性命让他们受点苦楚,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李元霸这才释然,若是当真如此,这些人也不亏,换了自己遇到强盗,一定全部杀掉,定也不会客气。
他正要转身离去,却又一征停住,指着一个满脸尘土的脏小孩,向李道玄问道:“这也是在边境抢掠的强盗?”
李道玄一征,转头去看那小孩,只见对方身形瘦削矮小,满脸污泥,自己望将过去,那小孩的两只晶荧黑亮的眼睛正与自己对视,对方虽然身形矮小瘦削,又被捆住双手,狠狈不堪,但是望向自己的眼神之中,充满着仇恨与不屈。
李道玄心思灵动,略一思索已经知道前因后果,当下在李元霸耳边轻声道:“刚刚星星铁的事,我就觉奇怪,看到这一堆奴隶,我已经知道原故。”
李元霸低下头来,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李道玄又道:“王威是个连大股盗贼都不敢打的人,怎么敢带兵去边境?一定是裴家的商队到了马邑,互市赚的不多,就趁机打劫了一个没有戒备的草原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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