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一处背街小巷,里面的院子大都破败,杂草丛生,附近的居民基本上都是穷苦的破落户,和广济仓那边一样,没有什么油水,自然也就没有衙役愿意来这边“光。info久而久之,便成了一些城南“帮派”的聚集地。
“娘的!老子今天竟然栽倒了一个小娃娃手里。”姚南飞找了块干净的布捂着脖子上被咬伤的伤口,一阵痛骂。
“那狗应该没什么病。”一旁一个五十多岁模样的老头开口道:“谁家都不会养个害病的狗。”
“那谁家都不会养个只有三条腿的狗呢!”姚南飞忍不住反驳道。
“那你就等死吧。”老头闻言,也不多说,起身便要离去。
“哎,别走啊,给我几个钱去问问医!我身上的钱刚才被那个挨千刀的小子顺手摸走了!”姚南飞见老头要走,连忙开口道。
“呵,你这是偷东西的遇上打劫的?”老头轻轻笑了一声戏谑的说道。
“你给还是不给啊!”姚南飞气急败坏的问道。
老头从荷包里摸出几个铜钱扔了过去,沉声说道:“只有这么多!”
“这够什么用呀!连坐诊都不够,更别说抓药了。”姚南飞利索的接住扔来的铜钱,在手里掂量了一些,不满意的抱怨道。
“要还的!”老头丢下这句话,然后扭头便离开了。
“唉!你怎么这样!”姚南飞一脸悲愤的喊道,见老头不在搭理自己,便将怒火撒到了这会不知道在哪的柳邕头上:“真以为俺就是个偷东西的贼?没听过酒楼里说书的?还敢拿牵机药诳俺?以为俺不知道是违命候被太宗皇帝赐服牵机药的典故?”
皇宋开国以来,对民间言论管控不深。虽然东京有开封府、皇城司等诸多衙门密探,但私下里还是不乏有人讨论宫闱禁事,莫说是太宗皇帝因为前伪唐后主李煜一首《虞美人》便赐牵机药的故事,就连“杯酒释兵权”和“烛光斧影”的事情都有人在传。
“哎呦——我的肚子!”姚南飞心里正发着狠,突然肚子一阵难受,连忙向茅房寻去。
……
……
“你给他吃了什么?”邓老贼听完柳邕的叙述,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我从床下找到我开蒙那年爹爹送给我的一盒糖丸而已。我觉得好玩,便收拾了起来……”
邓老贼强忍着笑意说道:“你几岁开的蒙?”
“六岁吧?”柳邕不确定的说道。
“你今年可是十岁?”
“再过几日便十一了。唔,不对,再过几日便十三了。”柳邕掰着指头算了算说道。
“虚岁吧。”邓老贼哈哈一笑,说道:“隔了四五年的糖丸,你猜那个姚南飞这会在做什么呢?”
“拉肚子吧?”柳邕不确定的说道。
还正让柳邕猜准了,忽感肚子不适的姚南飞刚从茅房出了,肚子里又传来一股难忍的痛意,不得不捂着肚子又钻进了茅房,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没有的厕纸,只能效仿者古人将一块还算光滑的石头当做厕筹用……
言归正传,在蔡河边的小院子里,邓老贼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柳邕从姚南飞那里搜来的残纸片,借着窗外的晨光看了起来。
“怎么样?”柳邕见邓老贼将残纸片读了几遍后放下,连忙问道。
邓老贼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会,然后对着柳邕说:“有些头绪了,不过还得你去开封府抄录一下一个月来东京城城南一代的失窃案宗,特别是关于这个黑手帮和粪行的。”
“你没开玩笑吧……”柳邕有些诧异的看着邓老贼问道。开封府,天下第一府衙呀,岂是自己一个小娃娃说进去就能进去的?
“我自然会有办法。”邓老贼打断柳邕的质疑,然后在自己的枕头下摸了摸,摸出一个玄黑色的八角令牌,丢给了柳邕,接着说道:“拿着这个,然后我在给你换身衣服,简单的易容一下就可以了。”
柳邕连忙接住邓老贼扔来的令牌,拿在手里一看,只见正面用正楷写着“皇城”二字,而反面则写着“丙申?第二”四字。
“师父,您还真是皇城司的密探啊?”柳邕看了看手上的令牌,然后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邓老贼,惊奇的说道。
皇城司是内诸司之一,设在禁中,太平兴国六年由改武德司改制而成。皇城司的职权除掌宫城出入、周庐宿卫、宫门启闭外,还以内侍派遣亲事卒伺察臣民动静,直接禀报官家,是一支只属于官家掌控的情报特务机构。
“丙申?第二?那是不是还有第一?第一是谁啊?是不是比师父还要厉害。”柳邕此刻如同一个好奇宝宝,问题一个接连一个。
“哼,别拿我和皇城司那些废物相比。”邓老贼轻哼一声。
皇城司在熙丰之前却是风光了不少年月,但是自从神宗皇帝殡天,哲宗皇帝幼年即位,皇城司便被高太后把持,成为了旧党的爪牙。后来哲宗即位,变法反复,皇城司自然成为了张惇、曾布这些变法派宰执们打压的对象,探听臣民的职权甚至被开封府剥去了大半,唯有宿卫皇宫的职权还完整的保留着。
“早年曾应旧友所求,帮过几次忙,便给我了一块令牌,可以方便行事。”邓老贼耐着性子解释道。
“骗鬼呢。”柳邕在心里暗自吐槽道。皇城司虽然不比以前,可也是直属于官家的衙门,掌控着大内诸门,岂会随意给一个外人发放腰牌?这个道理连开封城内三岁小孩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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