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朗轻描淡写地点了个头,道:“承让。”
话音一落,钉在半空中的剑刃瞬间哐当掉落在地。
对方灰溜溜地拾起剑,想了想又有点不甘心地问:“你刚用的是什么术法?”
聂朗:“凝冰术。”
……初级初阶术法。
对方简直想掩面,然而自尊心驱使他继续问下去:“修为多高?”
他才刚结金丹,对方一招就打败了他,修为肯定无限接近元婴期……嗯,一定是这样。
聂朗:“不高。”
对方很执着:“多高?”
“才至丹初。”
对方:“……”
聂朗挑了下眉:“?”
对方已不想说话了,或者是说不出话了,对着聂朗匆匆一抱拳低头下了台。
台下的人见他不带兵刃都这么酷炫,顿时生出了挑战之心,好半晌一个身形剽悍的壮汉排众猛地跃上台。
他脚上站定的那一刹那,整个观台似乎都抖了三抖,而他的声音也如雷鸣般震响:“——我来试试!”
聂朗没有答言,轻轻颔了颔首。
壮汉掌中倏然现出一把巨剑——真的是巨剑,剑身又宽又厚,仿佛铁板一样精悍结实,在聂朗点头的那一瞬间飞速出鞘,挟着近乎尖啸的风声向聂朗拍去——那一下如果撞结实必定非死即残。
而聂朗手中无任何兵刃,看上去毫无反击之力,好像无论如何看,壮汉都会赢。
……嗯,上一个也是这样想的。
就在巨剑即将劈下的那一刻,聂朗突然在原地消失了!
台下有眼力厉害的人立刻道:“这人的身法有些眼熟……”
“这不是与何长风比试的那位吗?”
“怪不得如此厉害……”
壮汉心下大愕,然而巨剑招式迅猛而大阖,一旦出招极难收回,只能眼睁睁看着巨剑朝前方继续狂袭而去!
电光石火间他觉察到颈间一冷,迅速旋身避开抬头一看——果不其然聂朗已无声无息地行至他身边,手中握着一枚透明尖锐的冰刺,攻势相当凌冽地朝他击来。
没有了巨剑,壮汉应对聂朗的近身攻击简直举步维艰,他一直想拖到等宽剑自动归来的时刻,谁知拖也没办法拖,十招之后——巨剑归来的那一刹那——冰刺猛地掼至他喉头上一寸。
聂朗缓缓松开对他的钳制,道:“承让。”
这就跟修为无关了,完全是自己杀招不如人纯熟的缘故。
壮汉认输认得很爽快,捡起掉落在地的巨剑,步伐咚咚地走下了台。
壮汉之后,便没有人轻易上台挑战了。
所有人都在台下议论聂朗的招式、身法、灵根属系……但就是无人敢上台迎战。
聂朗在台上等得有些无聊。
好半晌,只听一道柔柔婉婉的女声迟疑道:“——我与你打……”
聂朗抬头,便见一女子翩然跃上台,身上一袭素净黄衫,眉目犹如水墨细绘般柔丽动人。
可不是那位“莺儿姑娘”么?
她略有些怯怯地看了一眼聂朗,明显是很怕他的,然而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陡然变了变,又十分坚定地重复道:“我与你打!你……你出招罢!”
聂朗一侧眉尖抑制不住地一挑。
……这种看见她,就等于看见聂清树的感觉,真不好。
但想归想,聂朗表面上依旧一丝表情也无:“怎么打?”
这句话本应听上去是很正常的,但女子联想到前些日子聂朗“棒打鸳鸯”的模样,顿时觉得对方是在为难她。不大甘心地咬了咬唇,女子反手一召长剑,“铮——!”一声向聂朗重重袭去!
聂朗看也没看一眼,光是听剑身振鸣的力度,便知此剑出得不怎样,连方才壮汉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他正要抬手握住飞袭而来的剑柄,重新将剑扔回去,这时只听女子陡然惊叫了一声。
聂朗微一抬眼,只见原本离他很远的女子突然挨他挨得极近,轻薄的黄衫破了好大一条口子,露出柔细而雪白的肌肤。
与此同时聂朗稳稳接住了剑!
女子适时极其失措地捂住衣襟,泫然欲泣道:“你……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于是,台下人刚好看见的一幅画面是:聂朗手持剑划破了女子的衣衫。
聂朗神色不动,接住剑的手臂慢慢放了下来。
女子仍在自编自导,声音轻颤:“我爱慕的人是你亲弟啊……你怎可如此对我……”
聂朗听见“亲弟”二字时眉头陡然一跳,几乎是有所预感地抬起眼,果不其然他在台下不远处,看见了正向这边走来的聂清树。
作者有话要说:聂朗现在纠结的是,聂清树还没杀他,他到底应不应该杀他。
这本就是一个没有结果的悖论。
……当然,等他发现这个聂清树就是前生那个聂清树,他就不用纠结了。
蟹蟹阿政、一十二扔的地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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