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就别想,反正雇主交代了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我们只要管好嘴巴就行了,这秘密是要我们烂进肚里以后带进棺材的!”
本是晴朗正午,暖阳渐收天上开始聚起几团乌云,远处一片片土堆小丘,黄纸残片烂在泥土里,碑前还有几支没燃尽的红烛跳着火光,静谧的树丛无故带出几声沙沙呜咽,大块头见这仗势不对,赶紧拉起黑衣矮子往前就跑:“我们怎么走到这西北坟场里了,快离开,这里邪门。”
两人走远后江苡安才从树丛出来,身上被倒刺划出血痕也浑然不知,温润低沉的铃声在口袋里响个不停。
“小知了找蚂蚁,蚂蚁蚂蚁接电话......小知了找蚂蚁,蚂蚁蚂蚁接电话......”
拿出手机,那三个字出现在屏幕上格外刺眼,她木着脸按下了关机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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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红色跑车从马路上疾驰而过,扑的两人一脸泥土,大块头翘起小指黑着脸骂道:“赶着投胎不堵车是吧!”
连呸几声也没将嘴里的沙吐干净,黑衣矮子给他替了张餐巾纸,刚擦干净那车又掉回头停在他们面前,大块头连忙捂住口鼻大退几步。
车刚停下没多久后面尾随的两车也紧跟着过来。
“玫红色宾利敞跑,啧啧,还有这么骚包颜色的大红法拉利,噢,还是这辆银色奔驰slr好,低调沉稳。”大块头逐个指点,津津乐道。
那辆颜色十分骚包的法拉利开到他们面前鸥翼式车门打开,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在积尘水泥地上,男人眉头微皱,他上身穿了件gucci白色针织衫深v大领露出清晰的锁骨和通透的雪肤,狭长凤眼隐在刘海下极具妖冶魅惑,抬头望了眼他们问道:“杨九,赵八?”
喊到大块头时他半天没反应过来,两只铜铃眼响起春音,见他被迷成这样杨老九不爽了对男人摆起脸:“你小子从国外来的吧,不然这里有哪个不认识我杨老九的,有什么事情——”
他这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被一麻布袋罩了起来,男子只手将他扛到车后。
“叶数秋,你还真是粗鲁,他们好歹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吧。”许微音从跑车上下来香奈儿小高跟踩在水泥路上发出清脆声响。
“噢,你也知道我的车太小了两人不好放进去,喏现在不就放好了嘛。”
许微音转视后面的银色奔驰车,里面的人一直没出声,自从早上接个电话就开始绷着一张冷脸,如果不是数秋回来他根本不会跟自己出来。
叶数秋见这气氛也估摸出什么事情来,跑到草堆旁蹲下身子摘了朵野花放到耳后调皮问道:“许妹妹,花美还是人美?”
许微音噗嗤一笑,心中的烦愁瞬间少了一半,对这个玩世不恭的堂哥实在没辙掩嘴低笑道:“这里可是大坟场,你别抢了死人的花。”
“还有这名堂,这可是21世纪许妹妹可别胡诌吓人家呐,岂知哥哥秋秋怕怕!”叶数秋耳畔插花翘着兰花指向着奔驰车跑去,样子实在滑稽搞怪逗得许微音止不住的捧腹大笑。
叶数秋自觉这种开场开的很有技术何岂知总该出来发发声吧,哪知道这车门还没被打开自己就吓退后好几步,见这情况许微音疾步过来,这一瞧也被吓的不轻。
何岂知的上衣凌乱不堪,脖子被抓出道道血痕指甲上还沾着点点血迹,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像是经历过万般痛苦煎熬在生命边缘垂死挣扎过的样子,微微起伏的前胸让许微音舒了口气,察觉到有人靠近何岂知侧目眼眶通红眼睛里全是鲜红血丝,叶数秋第一次见这样的他有点不知所措,门被打开,浓烈的酒味涌出他不敢置信惊呼:“何岂知你居然喝酒!”
何岂知拿手封住他的嘴,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温柔迷离:“你果然还是回来了,你知道吗,昨天我等了你一夜,那一夜是我这辈子最长的夜晚,我从来没有那样憎恨过时间。”
半瓶威士忌被他握在手里,一步一个踉跄,酒洒在土里带出一片尘埃,说完又喝了一大口呛的他眼泪直流:“可我更憎恨自己,该勇敢时却胆怯,该坦白时却退缩,该柔软时却倔强,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依附你而活,是吧,现在你也看清了我的真面目,厌倦了我的无趣,明白了我就是个没有希望的朽木,一吹即散的死灰。”
闸西的风原来如此凌冽,眼泪被吹干绷的脸上刀刮似的生疼,他站在枯草丛生的旷野中,眼睛看到的不是北雁南飞,而是天空被几笔带过的潦草凋残,听到的知了不再高踞树梢悦耳鸣唱,而是寒蝉凄切伶俜无依。
原来内心的坍塌是看得到的场景,爱一个人是可以卑微到尘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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