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武川镇里早就炸开了锅,镇民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关于洛邑学宫此次派遣一帮学士们前来问责武川镇的行为究竟是对是错。
“听说了吗?学宫中的学士摆好了擂台,要与王先生辩术论道一番。”
“早就听到风声了,恐怕这次洛邑学宫来者不善啊。”
“诶,依你看来,这次我们武川镇究竟能不能成?”
“放心吧,即便咱们这次辨术论道输了,咱该干啥还是干啥,王先生也绝不会少我们今日工钱的,何况咱们今日有这样一番大热闹可以看,只管准备酒食,我们也许还能做点生意呢。”
“快看!王先生来了!”
只见王猛羽扇纶巾,在苏烈麴义徐荣三人保护之下来到武川镇中,洛邑学宫早已摆好了宴席,请王猛坐下商谈。
“看这架势……今天怕是要打一场硬仗了。”麴义皱了皱眉。
“那是自然,咱们武川镇如今做大做强了,抢了人家洛邑学宫的生意,人家自然不能答应啊。”徐荣笑了笑。
“好了,闲话少说,镇军来了多少人?”苏烈问道。
“调动了三百人前来。”麴义说道。
“嗯,我等三人一会儿守候于宴席其中,一旦有变,立即包围上去。”
“是。”
“王猛先生,在下李肃,乃是本次洛邑学宫派出的迎候者。”
“山野小民王猛,见过李先生。”王猛倒是很客气地向李肃见礼了。
“啊,不敢不敢,王先生请。”
“请。”
李肃乃引王猛至台上。早见澹台昭、秦雍等一班洛邑学宫学士等二十余人,皆峨冠博带,整衣端坐。
王猛便上前逐一相见,各问姓名。施礼客套已毕,坐于客位。
澹台昭等人眼见王猛丰神飘洒,器宇轩昂,料道此人必是来同他们辩术论道的人。
澹台昭便先以言挑道:“昭乃洛邑学宫微末之士,久闻先生高卧泰山之中,号为隐士,此语果有之乎?”
王猛道:“此为鄙人平生谦词也。”
澹台昭继续说道:“近闻王先生见洛邑多有流民聚集,遂建此武川镇以养流民,却使得我洛邑学宫无利可得,未审是何主见?”
王猛自思澹台昭第一个出场辩论必是有备而来,若不先难倒他,如何辩倒洛邑学宫,遂答道:“吾观洛邑周边流民遍地,实乃苍生涂炭之象也,鄙人虽不才,却也躬行仁义,故此建武川镇以养流民之家眷也。”
澹台昭曰:“若此,是先生言行相违也。先生虽使流民有处可去,却使我洛邑学宫无利可图,这与先生之前与我等签订之约不符,愚直之言,幸勿见怪!”
王猛听罢,哑然而笑道:“鹏飞万里,其志岂是群鸟所能识哉?譬如人染沉疴,当先用糜粥以饮之,和药以服之;待其腑脏调和,形体渐安,然后用肉食以补之,猛药以治之:则病根尽去,人得全生也。若不待气脉和缓,便以猛药厚味,欲求安保,诚为难矣。
此正如病势尫羸已极之时也,洛邑学宫虽号称天下第一学宫,却使得周边流民聚,毫无作为可言,岂不是洛邑之失也?
鄙人当日眼见洛邑有数万余人,扶老携幼相随,不忍弃之,遂于此定居,倾尽所有兴建武川一镇,此为大仁大义也。
盖国家大计,社稷安危之间,是有主谋。非比你等洛邑学宫当中这般夸辩之徒,虚誉欺人:坐议立谈,无人可及;临机应变,百无一能。诚为天下笑耳!”这一篇言语,说得澹台昭自己并无一言回答。
座上忽有一人抗声问曰:“可洛邑学宫与武川镇并无交集,而今武川镇做大做强,却反使役学镇无利可盈,此间门道,公以为何如?”
王猛视之,乃吕翻也。
王猛接着说:“我武川镇一向以理服人,公今日所言皆有见证,不若公下台去问问我武川镇民们,役学镇与武川镇究竟孰强孰弱?”
吕翻冷笑一声:“庶民之见,怎会有真?公此言真大言欺人也!”
王猛继续说道:“岂不闻孟子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民心所向,便是吾之志向!由此论之,鄙人建武川镇之高下立判矣!”吕翻闻言缄默,不能对。
座间又一人问曰:“王先生莫不是欲效仪、秦之舌,游说我等洛邑学士耶?”
王猛视之,乃罗治也。
王猛说道:“罗学士以为苏秦张仪为辩士,却不知苏秦、张仪亦豪杰也:苏秦曾佩六国相印,张仪两次相秦,皆有匡扶人国之谋,非比是畏强凌弱,惧刀避剑之人也。
你等堂堂学士,仅因此等蝇头小利而大动干戈,又何敢笑苏秦、张仪乎?”罗治一时语塞,默然无语。
又有一人出言问曰:“王先生以为我洛邑学宫何如也?”
王猛视其人,乃柳综也。
王猛遂答道:“洛邑学宫乃是天下第一学宫,又何必问?”柳综曰:“公言差矣,洛邑学宫虽是天下学宫之首,却也并非不识抬举之人所能进出之地,公今日所言俱为我洛邑学宫刀笔吏所记录,他日若是王先生式微,岂能保证武川镇长治久安乎?”
王猛厉声喝道:“柳学士安得出此无父无君之言乎!夫人生天地之间,当以忠孝为立身之本。
公既为大周之人,则见有不诚之人,当誓共戮之,此为人之道也。
今天下七国受封至今子孙后代叨食周禄八百余年,不思报效,反怀篡逆之心,天下子民之所共愤;公却以此来胁迫我武川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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