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宁上香之后没两天,赵家就遣了官媒来靖南王府提亲。
那媒人,月华也认识,姓王,人称王婆。当年大长秋成亲的时候,就是这王婆跟着送亲的队伍去了他国,后来这王婆回来,颇为自得。
门房把她带到沁园,丫鬟们为她上了茶,到底是未嫁的姑娘,对她还是惧上三分的。
月华进来的时候,王婆子正坐在主位上喝茶,月华不动声色地斜了水仙一下,水仙立刻记下,回去好好招呼一下那几个丫鬟。
月华扬起一抹笑,假装不认识她,回头问水仙:“这位客人是哪位?”
王婆未等水仙说话,站起来:“王妃真是贵人事多啊。当年您成婚也是我给做的媒呢。”
“当年的事我一个姑娘家怎么好出面。”月华偏过头说。
王婆的脸都羞红了,不过她早已习惯了,脸上的妆容画的很重。整个京城谁敢对她甩脸色?得罪了王婆恐怕一辈子别想找个好人家了。
月华不怕的,她是公主,她女儿是郡主,指到谁家是谁的福气,不喜欢也只有受着。
先代有公主,把驸马活活打死的都有,月华觉得自家的女儿实在太温婉了。
“今天婆子来,也是受人之托。”王婆说。
“我女儿还太小。”月华说。
“不是两位小郡主,而是应宁郡主。”王婆说。
月华有点儿兴趣。应宁的姻缘,在她踏入京城的那一瞬间就不由她自己置喙了。只是这王婆,是为谁求的呢?
王婆见她不说话,知道她有了点兴趣,就接上去:“正是赵相的长子,赵文烨。”
“我妹妹新丧,这不太好吧。”月华立刻皱着眉头说。
对月华来说,这可是个最糟糕的人选。
如果三十年前,和赵家联姻,是皇家最好的选择。但此一时彼一时,赵家已经渐渐脱离皇家的控制了。刘逸已经和赵家关系匪浅,月华就要渐渐和他们划清界限。
这也是遵从太子长琴的意愿。
“王妃真是说笑了。”那官媒人说,“现在只是定下,等都定下来,我们公子等上三年也是可以的。”
“我到底是她便宜嫂嫂,我做不得主。”月华撵人,“这样,我和她说说,看她自己意思如何。”
“那我过些时日再来,希望能通王爷见上一面。”王婆说着,告辞了。她们这行人,最会看人脸色,知道月华是不欢迎她,就想着能不能从刘逸那下手。
赵家可是说了,要是能成媒,可是能有一大笔赏金的。王婆对此可是势在必得。
月华可不在乎老婆子想什么,她只有一通火想和刘逸发。与赵家有关的事,她总是不禁迁怒刘逸。
她自己也知道,这对刘逸不公平,刘逸的母亲虽是赵家的女儿,却已经死了很久了。
刘逸对月华也挺回护的。
只是比起月华这种对赵家全然的反感,刘逸的立场要更暧昧吧。
月华忙着让应宁去外面礼佛,刘逸最近就忙着在家里开酒会茶会等等会。
月华对王府这么多花花公子来来往往早已不满了,一路冲向荷塘旁边的晴柔榭。这些日子刘逸一直在那儿。
今天晴柔榭一个客人都没有,刘逸独自坐在那儿饮酒。月华冲过去,劈手夺过酒壶:“你到底要喝到什么时候!”
刘逸看着她笑,伸手去够酒壶。
“就知道在这儿喝酒!”月华说,“外面有人提亲呢?”
“在这一寸方圆之地,由我心生。”刘逸说着疯话,“我管他外面做什么?”
“你那表弟想娶应宁呢。”月华冷笑,“关不关你的事?”
“娶的又不是你妹妹,你急什么?”刘逸不在意,“我们家的女生向来内向,就是嫁出去之后也是向着娘家的。”
“到底嫁出去了啊。”月华说。
“你不就是?”刘逸假意抱怨说,“总是长琴长琴,即使他死了你还一直记着她。”
月华听了,却像是一记警告,她和刘逸虽是同盟,生了两个孩子,却已经显得生疏。现在王府里的女人这么多,外面还不断有人想塞人进来,刘逸随时可以换个女主人。
说到女人,后院那个蹦跶最欢的女人最近好像销声匿迹了。水仙也说最近花红安静了些。忍了这么长的时间,真不是她的风格。
“我逾越了。”月华说,“你就在这醉死吧。”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要去南苑看看,应宁,还有其他女人们。
刘逸看着她,心里却是非常不好受。
月华没有否认。她还是向着长琴的。
活着的人是没法和死人比的,刘逸也是知道。只是,他永远也无法释怀。
刘逸和赵家的关系异常微妙,月华和长琴又何尝不是?
还好,长琴已经死了。
月华走到半路,却见一只鸽子,从回廊之中穿过。
这鸽子,看起来和其他鸽子没什么两样,毛色灰扑扑的,不怎么好看。月华却跟着它,走到花园中。
鸽子落到水仙怀里,水仙捧着,把玩了一会儿,看到月华,便急匆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一句。
月华听了,仪态万方地回到牡丹阁。
月华在宫中埋下的桩子,突然有了动静。
王宫里平时的即兴节目一般是妃子的歌舞。到了长琴这儿,太子长琴爱好风雅,喜欢有才之人,加上太后也喜欢附庸风雅,宫里长长会有赛事会。
文王夫人自然也应当继承先夫的爱好习惯,但很显然,这位文王夫人并不精通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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