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云飞心头诧异,今天晚上,拔野古始终心事重重。现在,竟然背着步云飞,一个人来到了安庆宗的住所!
如果步云飞是与拔野古初次见面,发现这样的事,一定会怀疑拔野古与安庆宗背地里有什么牵连。可现在,步云飞非常了解拔野古的为人,他绝不是阴险狡诈的小人,如果他与安庆宗有牵连,绝不会瞒着步云飞。
屋门大开,大屋里灯火倾泻而出,步云飞眼睛被灯火刺得有些昏花,恍惚间,大门中央,出现了一个瘦高的剪影。
步云飞心头一惊,那剪影似曾相识!
大门随即关闭,屋前又恢复了黑暗,剪影消失无踪。
步云飞急忙从假山后闪了出来,绕到大屋侧面窗台下,看看左右无人,轻轻捅破窗纸,向里面张望。
大屋里挂着丝绸帷幔,两个人站在大殿中央,半掩在帷幔之后,在灯火的映照下,帷幔上显出两个剪影,一个瘦高,一个魁梧。
步云飞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瘦高的剪影。
“事情办得如何了?”瘦高剪影的声音很是尖利,那是安庆宗的声音。吃饭的时候,安庆宗来见众囚徒宣布陪嫁之事,步云飞听到这个声音,就觉得很是刺耳。
“都办齐了。”李归仁的声音很是低沉:“明日一早即可动身,末将亲自护送两位公主及一干陪嫁人等。”
“家父快骑传令,请李将军连夜动身,马上回范阳。”
“公子!怎么这么急?”
“范阳那边情况有变,家父请将军速回,有要事相商!”
“莫非卢循出了问题!末将早就知道,那卢循不是个好东西!劝节度使大人早下决心!可大人就是不听,他要是走漏了风声,岂不是坏了大事!”李归仁很是焦躁。
步云飞虽然只是一介盲流,可对于卢循这个人,还是早有所闻,他是范阳节度副使,就是安禄山的副手。看来,安禄山身边的亲信出了问题。李归仁是安禄山手下的得力干将,安禄山要召回李归仁处置卢徇。
“卢循的事,家父已有安排,料想不会出什么大事。”安庆宗说道:“这次请李将军回去,是因为同罗王李日越的事!”
安庆宗提起李日越,步云飞心头一惊。
李日越是同罗的一个部落头领,他的部落,是同罗最大强大的部落,所以,他被同罗人推为同罗王。这一次,朝廷与同罗和亲,秦小小嫁的就是这位同罗王,换言之,李日越是秦小小的未来的夫君。
如果秦小小能顺利嫁给李日越,倒也是个不错的归宿。步云飞虽然没见过李日越,不过,传闻这位李日越在颇有威望,应该是个不错的男人,就是岁数大了点,大约有五十左右。不过,秦小小一个民间猎户的女儿,给同罗王做妃子,倒也不算是辱没了。
可听安庆宗的口气,安禄山似乎对李日越有所不利!
如果李日越出了事,这和亲之事,恐怕就不行了。
“李日越,他怎么了?难道他敢造反?”李守仁问道。
“造反他倒不敢。具体什么事,家父没说。你到了范阳,家父自然会告诉你!”
李归仁说道:“末将这就准备动身,只是,谁来护送公主车驾?”
“我已经安排马遂负责公主车驾。”安庆宗说道。
“马遂?他可靠吗?两位公主倒也罢了,那些个囚徒,可是安大人的大事,万万不能出漏子!”
步云飞暗暗点头。当初,安庆宗宣布这一干囚犯转为陪嫁,步云飞就感觉到这里面有名堂,果不其然,听李归仁的口气,在安禄山心目中,这一干奴隶陪嫁,比两位公主更为重要。
“请李将军放心,马遂沉勇有谋略,虽然他现在只是个行军参军,但家父十分器重他。这一干囚徒,都是他一手办下来的,毫无差池,杨国忠没有听到丝毫风声。”安庆宗说道:“另外,你把手下的三百精兵全部交给马遂,此事可保万无一失!”
步云飞暗暗称奇,在睢园门口,那个负责登记的师爷,其貌不扬,可却是安禄山的心腹,听安庆宗的口气,那马遂颇有些谋略。
两人边走边说,转过了帷幔,帷幔上的剪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人真实的身影。
“既然如此,末将向公子缴命!”李归仁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铁牌,递给了安庆宗。
铁牌在灯火下闪着寒光!
窗户外,步云飞的眼睛被那铁牌发出的寒光刺得一阵眩晕,后背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铁牌的正面是一个万字符,背面却是四个隶书字体——“天极八柱”!
步云飞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安庆宗的剪影那么熟悉,他的声音那么刺耳!
在蓝伽寺,那个戴着狼型面具的黑衣人,就是安庆宗!
拔野古的“天极八柱”铁牌,就是从他身上夺下来的!
那个瘦长的黑影、尖利的嗓音,与苍狼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无数次出现在步云飞的回忆中!
现在,因为一块“天极八柱”铁牌,这一切都对上号了!
正是这个安庆宗,帮助库斯曼奴,或者,更确切的说法,利用库斯曼奴和吐蕃人,偷窃佛祖真身舍利,然后,在蓝伽寺设伏,全歼库斯曼奴商队!
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唯一让安庆宗没有想到的是,库斯曼奴对他留了一手,把佛祖真身舍利藏在了拔野古的灵狐里!安庆宗白忙活了一场,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佛祖真身舍利,最终又回到了大慈恩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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