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4年9月27日下午,双眉颦蹙的姜无为夫妻来到邢德的墓前低头默哀,无为的眼前出现往日邢德的一幕幕画面——
索罗赫跟着掌柜的来到门框上横幅韩湘子的房门口停住,掌柜的敲门。片刻,一脸愁容的张全开房门探出半个脑袋,疑惑地注视着索管家和邢德。索罗赫向张全双手抱拳道:“这位小哥,请问,姜无为、姜公子可在屋内安歇?”
张全疑惑地上下打量着索罗赫和邢德道:“敢问你等找我家少爷有何贵干?”
索罗赫道:“噢,在下乃是你家老爷京城生意好友,惊悉公子进京赶考染上疾患,故特来接公子到寒舍修养几日。”他说罢索探头向屋里张望,见无为躺在床上身盖厚棉被双眼紧闭,额头上敷着一块湿巾道:”请问,卧病在床的可是姜无为姜公子?”
张全道:“正是我家公子。”
邢德道:“呀!公子都病成这样了,这里不是说话之地赶快救公子要紧!事不宜迟现在就走!”说着不容张全反应进屋躬身背起无为就走,张全晕头转向赶紧收拾行李跟着索罗赫走下楼;
邢德注视着满嘴是血疼痛难忍惨叫的恶贼道:“我说大恶人,实话告诉你,我本想把你送给阎王爷,不想阎王爷昨晚托梦告诉我,他说他不愿要你。你说,谁他娘的敢得罪阎王爷呀!你他娘的可真幸运呐,连阎王爷都不想让你死,你看你作恶的功劳有多大呀!唉呀,这好死不如赖活呀。这世上是没有恶有恶报的,那今后你就尽情地作恶吧,好好地享受你这作恶多端的滋味!你就在这间作恶的屋子里永远与你害死的人相伴吧……”
说罢,啐了恶贼一脸走出暗室;
无为心说:“唉,圣经不是说不能轻易发怒,凡事要忍耐,凡事包容、凡事要相信,我怎么都忘了?”在羞愧自责的作用下,阴沉的容颜逐渐变的温和起来,他渐渐转过身来深情地望着邢德,见他怒气冲冲沉默无语。乃近前温和道:“唉,公孙兄,您别生气了,都是兄弟不好,都怪兄弟没把话说明白。”
邢德道:“兄弟,你想,我逃亡以来活着就是想为肃大人讨个公道。我曾想夜闯皇宫和恭王府将那恶妇和鬼子六都宰了,可肃大人就是不许我这么做。你说我的头脑愚拙,没别的办法为肃大人讨公道,只能盼星星盼月亮盼望你能为肃大人说句公道话,这一听你也不能……唉,这一时控制不住……”说着泪水充满了眼眶;
邢德道:“兄弟,这几个解救人质的方案的确都很有道理,你用心良苦安排的天衣无缝。你什么也不要多想,一切尽管吩咐!”
无为道:“大哥,兄弟这么安排实在是迫于无奈呀,除此以外也别无选择,难道大哥真舍得妻妾儿子们去冒险?您可仔细想好了,载谦在魔窟里一旦畏惧或说错一句话,那可真会被点天灯的,宋匪那帮人可都比厉鬼还狡诈残忍哪。”
邢德苦笑道:“说实话,你说这世上,谁愿意舍得妻妾儿子冒险玩命?但为了穆隆兄弟能平安,就得舍得亲人挺身冒险相助。否则,我们习武之人结拜为生死弟兄,那就毫无意义了。再说,这也是给她们一个实际锻炼胆量施展武艺的机会。我相信你嫂子和孩子们的能力,我绝不会无缘无故让她们白白送死的,这你就尽管放心好了,我想通了。”
三岔路口分手,无为道:“大哥不愧是出了名的剑侠,这么顺利便将这帮残忍劫道的处理了,且处理得井井有条不留一点后患,真乃江湖行家也。”
邢德道:“对付这几只野猪恶狼,就是云鹤或常顺来了也都会这么做,只是我担忧我不来,在营救兄弟的过程中,万一出现意外,一旦贤弟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我还能活吗。”
无为道:“听罢老哥肺腑之言,兄弟甚是感动!是上帝把我们俩的命运连在一起了。”
……
无为想罢抬起头泪流满面地望着天,只见浓云密布,少可电闪雷鸣,瞬间倾盆大雨
瓢泼似的从天而降,敲打着红松树叶传来一片飒飒的响声,夹着一阵阵电闪雷鸣。丰蓉匆忙把雨伞撑起递给无为,他却把雨伞扔在地上任凭雨水浇淋。尽管他们站在密集参天高的老红松林里,然而片刻间雨水还是顺着无为的头发流到前额两鬓、雨水与泪水融合顺着鼻尖两旁流淌下来。
丰蓉匆忙把自己的雨伞擎到无为的头上十分心痛地望着他。道:“你不要命了!我知道您心里难受无法控制,可这是秋天哪,小心着凉”!
无为注视着邢德墓失声痛哭道:“老哥,自从您和嫂子走了我和丰蓉的心里都空空落落的,这心里真是空虚极了。您知道吗?就在您走了一年一个月二十天后的九月十七那天,也就是那奸后六十大寿那天,发生了日本舰队侵略咱大清国海域。本来咱们能轻易打败小日本,可由于那个败家的丧门星妖后挪用北洋水师军费挥霍,大多数炮弹里的火药都装的是假药,使北洋水师全军覆没。呜呜呜呜……老哥,我告诉你,穆隆兄弟在这次海战中也归天了,呜呜呜呜……唉,都走了。那妖后纯属是魔鬼!她怎么不死啊?她把这个国家都败空了,我估计她就快死了,就是她死也不得好死!必被扒坟掘墓,野狗分食!老哥,这人生我是看透了,我也老了干不动了,也别再忙活了,一切听上帝的安排吧。我的两个儿子在檀香山,一个闺女和闺女女婿,就是您的三儿都在英国,我特别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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