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崔氏父子被关进了牢房,牢头对他们点头哈腰的非常客气,牢房里也干净。
崔举人躺在床上望着垂头丧气的崔瑞道:“瑞儿,爹怎么总觉得有一种不祥之兆?”
他听罢惊恐道:“是呀!我也觉得一进这牢房甚是恐惧呀。”寻思片刻“爹呀,那县官说的没错,穆隆将军和奕艾大人必是早都看到过抓捕钦犯邢德的公文,难道他们都没看出公孙庄主就是钦犯邢德吗?那可能嘛?”
崔举人听罢惊疑道:“嗯?”
“再说了,西太后和恭亲王最恨的人你说谁敢窝藏!听说那奕艾大人还是恭亲王的亲叔兄。”沉思片刻“爹,你说这世上是不是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啊?一旦公孙庄主不是钦犯邢德,他是哪个王爷阿哥的亲信,爹,那咱爷儿俩可就惨了。”
“那你昨天怎么不提醒爹?要是……”
崔瑞眼珠子转悠片刻道:“嗳呀!爹呀,这事儿坏了!真的坏事了呀!”
“什么坏事了?你慌什么呀!慢慢说!”
“爹,你想啊?那县官到辽东必是去问奕艾大人和穆隆,他们官都比那县官大多了,如果公孙庄主不是邢德,那他二人一定会大怒把那县官骂个狗血喷头,说不定还会打他一顿板子呢;如果公孙庄主就是那个钦犯邢德,那他们准会死活不承认,必会为公孙庄主作假证,证明他绝对不是钦犯邢德。再说,奕艾是恭亲王的亲叔兄怎么会窝藏钦犯哪!就算是他真的窝藏钦犯,那谁敢得罪他呀!因为这事牵连到恭王爷。”
崔举人听着听着那眼都直了自言自语道:“嗯?是呀,就算公孙庄主果真就是钦犯邢德,这事追查起来那不是牵连到穆隆、奕艾大人和恭亲王嘛?那西太后追查起来……”
“爹,你说那县官千里迢迢白跑了趟辽东,挨了一顿臭骂或挨了一顿板子他回来能饶了咱们嘛。他随便给咱们弄个什么罪名,那咱们不是蹲一辈子大牢就是被砍头啊!唉呀,完了完了!这世上冤死的人可遍地都是啊。爹啊,咱们完了!”
崔瑞说着惊恐地望着崔举人浑身打起了哆嗦来。
崔举人听罢心说:“听了瑞儿这番话吓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一阵阵阴风从头顶直灌到脚底真是不寒而栗呀。我怎么这么愚蠢啊!真是老了不重用了。”
他怒气冲冲地注视崔瑞:“唉!都怪你个畜牲鬼迷心窍,硬是看中了那一万两银子。你怎么不想想?就算是那一万两银子真的到了咱爷儿俩的手里,也必会引来杀身之祸。何况从上到下那层层官府在那守着,那银子从朝廷发出来到了哪一层还不得被掠剥点去,等到了你我手里还能剩多少。再说了,就算咱们拿到了银子,就算那邢德被抓,哪有不透风的墙?他江湖上的哥儿们、朋友、弟子,还有肃顺遍布全国的党羽,哪个能饶了咱哪!”
“爹!你是事后诸葛亮。告发庄主这事儿你怎么能怪我呀!
不是你说的你是满腹经纶的举人,你是火眼金睛看事向来八九不离十。那不是你说的庄主与图上的那个人,籍贯、年龄、长相、武功、行侠仗义、到辽东的日期……你说就是他了!这是千真万确的!还有,那不是你说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嘛。”
崔举人听罢哭丧着脸道:“唉!瑞儿别说了!快别说了!爹真是该死呀!一回想起那公孙大侠夫妻俩是多好的人哪,他们不仅救了咱们一家人的命,还给咱们一家人安置的那么好,他们比亲人都好啊。天哪!我怎么会鬼迷心窍走火入魔恩将仇报啊?老天爷呀!你快将我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牲天打五雷轰吧!老天爷啊!你快打个火雷把我劈死吧!我真该死啊!庄主啊,我这个畜牲对不起你!啊哟哟……天啊!我该怎么办哪?”
他说着老泪纵横嚎啕大哭起来了,崔瑞听着、看着,不由自主失声痛哭。
崔举人蓦地像疯子一样拍着牢门,朝外面嚎叫道:“来人!快来人哪!我要见县官大老爷!我有大事要见县官大老爷啊!”
牢头赶紧跑到牢门口问道:“哎?老学究,您有何吩咐?”
崔举人撕心裂肺地喊叫道:“开门!快开门啊!我要见县官大老爷!我有重大事情要向县太爷禀报。我要去见县官大老爷!”
牢头一脸无奈道:“老学究,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吩咐在下,在下一定做好就是了。还是……您是否哪儿不舒服?”
崔举人道:“都不是!我要去见县官大老爷……赶紧给我开门,我要见县官大老爷啊!”
他有口说不清绝望地把着门上的栏杆用脑袋撞击着。牢头慢条斯理冷冷道:“县大老爷早已出府办差了,至于大人去哪里?在下也不知道,即使知道也不可能将他追回来,更不知大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牢头一大堆毫无意义的话彻底摧毁了崔举人的希望,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他绝望地仰着脖子有气无力地哀鸣道:“天哪!完了完了!这回可真的完了呀。”
心说:“自从进了这牢房,我每天晚上都在噩梦中挣扎,可白天又都在惊恐中熬煎。完了,唉,一切全完了,想必是我年轻考中举人后作孽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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