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领
真正的恶魔,在他褪去那可怕的伪装后是挂满泪水的脸。
“把小葵带走”一张小纸条落在了我的手上,那纸条背面则是一张医院的回执单,那上面写着鼓楼医院
我的眼睛盯着那纸条久久不能离去,或许是小葵,我抱着希望走向医院,但我知道那种可能性极其渺茫,试试,或许
走到那医院还有一段距离,我暂时借宿在一个年轻人家里,这或许是我这几十天来唯一见到还算完好的家吧,家里虽然也和其他地方一样被糟蹋的不像样,至少人还在,这也许就是最好的了。这家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强壮,威猛,满脸凶相毕露,据他介绍说他是从北边逃荒过来的,女的则像极了江南女子特有的温柔,恬静,只不过那一张瓜子脸上却涂满锅灰,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我知道,这也许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保护吧,也正因为这样,他们好几次都幸免于难。
“你们是夫妻么?”屋主的男人看着我和那个跟着我下山的女人。
“不,只是......”我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说是朋友么?我从心里抵触这样的说辞,实话告诉她么?先不管他信不信,单是我和一个敌人的人在一块就够稀奇了,就好比猎物能和猎人和平的呆在一块么?“只是遇到一起的,逃难的。”
“是这样啊!”“江东门那儿,又死了好多人,”那男人挑了挑煤油灯的灯芯,昏暗的房间亮堂了许多。
我机械的点了点头,又看着他,想让他继续说下去
“听说把东门外的那么大的水池都填平了,所有人都被埋在哪了”低沉的语气,还带着一丝唏嘘。
“他们不是人”那女主人愤恨的举着拳头挥舞着,似乎她前面就是那群黄皮子忍不住打死他们。
而我身边的这个女人则悄悄的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主人家的话似乎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
我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一张写着小葵名字的纸,晃晃脑袋把其他一切都甩在一旁“小葵在那儿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我想我应该走了”我从板凳上站起来,想这两位夫妇拜别,本想说一些感谢的话,到头来到嘴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那男人也不介怀,只是拍着我的肩膀,说,“万事小心”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到门外。
“你们也一样,希望…….能活下来吧”只是一种祝愿,在这样的情况下,活下来真的成了一种祝愿。
天上的星星还在眨巴着眼睛,月亮也依旧是那么的皎洁,心里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一点一点的钻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熊熊的火焰衬着那漆黑的幕布显得格外耀眼,像极了过年时家家烧起的旺火,只不过这次的火太大了,蔓延着的身躯像一条水蛇。
那群黄皮子自从从中华门和雨花门进来后就开始纵火烧房。从中华门至雨花门、长乐街和由武定桥至中华路,全被烧成瓦砾。中华门至三山街每隔几家便有一片瓦砾。青年会、市民银行、银楼、绸布店、**菜馆一个不落的处在那火的爱抚之列。就连那据说是现在国内最大的银行也没有幸免于难,临近白下路一段已经全被烧成了瓦砾堆。那些纵火者似乎对这样的行为很骄傲,目光所到之处,手里举着的火把便会烧到哪里,听说书人说过,以前每当这里乡试开考,从大江南北赶来应试的秀才们,在秋闱寒灯苦思“八股”之前,都要来奎星亭朝拜魁星,指望考取举人,日后进京“一举夺魁”。这次的“篝火”柴薪,这座亭子也在列。
以前哥哥可没少在那里施大礼,他说“即使现在世道变了,皇帝老儿没了,但有些心里面的东西可不会变,以后要是光宗耀祖了,记得来这里多拜拜,瓜娃子,听见没有!”那时候哥哥总会往我脑门上使劲敲,好让我记住。
但我那时只会捂着脑门喊痛哪会在意这些。
这场大火除了地上残存的瓦砾,他们把一切能烧的都付之一炬,或许就像项羽怒烧秦阿房宫,三月不熄,但他们可绝计配不上霸王的这一壮举,他们只是屠夫,侵略者,暴徒,qín_shòu……
我乘着月色,急匆匆的赶路,要快。
鼓楼医院
对于这里我轻车熟路,以前可没少来这里,更何况哥哥那时侯从监狱出来也是在这里,本以为我已经做好了惊讶的准备,但没想还是被吓了一跳。
医院长的长的走廊里挤满了受伤的人,妇女,儿童,老人,这里不像是医院倒像是一处避难所,忙碌的只有几个人影,都是洋人,罕见的只有一两个是和我一样的。由于我想知道这里是否有小葵,于是一进门我就开始扯着人的衣领问他们是否见过一个小女孩没有,穿着红衣服,大眼睛,小鼻子,大约十来岁,但他们无一例外给我的回答都是没有,我不信邪的继续问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但希望带来的失望却越来越大。他们都没见过那样一个女孩子,麻木的挣脱我的束缚后,又都呆呆的蹲在那儿等待着接受治疗,虽然在他们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平静,但是那无神的瞳孔还不如在那外面担惊受怕的人的瞳孔更有活力,至少那些时刻受威胁的人们心在颤抖,在害怕,他们不甘心死去,而这里他们或许已经死了,只不过是ròu_tǐ在驱使着他们行动而已。这里算是安全吧,他们的心已经失去了防线。
支撑人活下去的,有时候需要一种信念,当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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