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笑呵呵的,装出一副慈父的样子:“之前是我们做错了,一家人和和气气才最重要,你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家里有我和你妈呢?你这孩子嘴硬心软,我知道你……”
孟溪挑眉:“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不喜欢,我这个人小气,记仇,恶毒,自私,是个坏人。”
高帽子可不好戴。
说你懂事,那你就不能诉说委屈,说你大气不计较,那你就必须忍气吞声,说你孝顺爱护弟弟,那你就要出钱出房出车,不然就不是好女儿好姐姐……
接受了这些帽子,你就丧失了一定程度的自由,被迫去做个“老好人”。
很多孩子从小被迫戴着道德的镣铐,只要悄悄叛逆就会被道德大棒捶打,成年后,首先要学会的就是从这个镣铐中出来,抢过道德大棒打别人。戴着镣铐前行,你不反抗,那就只能任人宰割。
“我要上课了,我们晚上再聊,我在外面还挺想你们的。我对这个家充满了感情,只是我这个人比较腼腆,不太会表达,但我的心,你们应该懂的。”孟溪干脆利落地挂电话。
至于电话那头的人会不会生气,她才不管呢。
你退他就进,大多数人都不会跟你讲客气的,一有机会就要得寸进尺。所以想靠着退让去求得别人的宽容,多数时候都要失望。
孟溪很早之前就想明白了这一点,她干脆就选择当个厉害角色。
人都欺软怕硬,你越是不好惹,他们反倒是不敢嚣张。
孟溪接到了室友林雪儿的电话:“李多多,她出事了。我长话短说,有人拍了多多上豪车的视频大肆宣扬,还在黑板上写了一些很不好的话。”
孟溪去了教室,她抬头,黑板上写着“李多多”、“下贱”、“一夜两百”……
总是有一些人,他们用自己的思维模式,自己的经历去揣度别人。
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十八岁的女生如果上了豪车,必然是因为她被包养了,因为她不自爱,因为她自甘堕落……
孟溪拍照取证,然后将教室的门关上。
李多多整个人直发抖,气的。对于年轻女孩子来说,这样的诽谤,杀伤力是很大的。
“我该怎么办?告老师?还是报警。”李多多湿润的目光慢慢也转向孟溪。
孟溪蹲在地上帮她收拾散落的课本:“我们报警吧。这种躲在黑暗中害人的老鼠,最喜欢看到的就是受害者惊慌失措的样子,他们活在黑暗里看不到阳光,所以就想把阳光下的人拖进深渊。这样的人应该受到制裁。”
“无中生有,无的放矢,这种人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双灭一双。”林雪儿为李多打抱不平,她的态度很坚决,“我们这种人有仇当场就报了,这种渣渣,就该教他做人。”
“是的,不用害怕,正义是存在的。”孟溪拍拍李多多的肩。
李多选择了报警。
孟溪林雪儿请假陪她去做笔录。
李多多脸色苍白,是吓的,她怕自己背上莫须有的罪名。说话的时候结结巴巴。做笔录的女警动了恻隐之心,安慰她:“放心,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李多多心情很差,在寝室不想出门。
孟溪给她带饭。
班里的一个男同学拦住她:“李多多还好吗?我听说她报警了。都是同学没必要闹这么大。”
“你这话有点奇怪,你怎么知道干坏事的一定是同学,你认识那个小老鼠?”孟溪眼神犀利,“还是说你就是那个造谣者。”
男同学怂得很:“我不是。”
“遇到这种事,劝人大度,天打雷劈。你没有经历过别人的苦楚,凭什么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最好不是那个造谣者,否则会让你很难看的。”孟溪说完径直离开,懒得教育憨批。嫌疑人范围缩小,是同校学生做的。
学校不大,人又多,还有网络的加成,这里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放弃追责,就意味着默认谣言。
如果你没有这么做,为什么要选择息事宁人。如果你心虚的话,为什么不追究到底?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去澄清,人们会理所应当地认为他们看到的就是事实。
李多多心不在焉地吃完饭,重新做了一次自我介绍:“孟溪,我叫李多多,不是多姿多彩的多,是多余的多。”
“我爸妈以前一分钱都不存的人,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冰箱彩电洗衣机手机空调样样买,天天麻将旅游打扑克,夏天雪糕不断,饭菜要顿顿有肉……谁能想到他们会连学费都不给我交,每一次和他们讨要学费都能感受到他们不高兴的情绪。谁能想到他们每个月吃吃喝喝买衣服出去玩,却要借钱度日。我从小到大没有过零花钱。后来,我家欠了一屁股债。我爸我妈带着我弟跑了,就留下我一个人。那时候我刚上初中。”
李多多擦了擦眼泪:“说出来没人信,那时候,我爸我妈不要我了,我又那样小,出去打工都没人要我,那时候我想,如果我实在活不下去了,我就去zuò_jī,我长得好看还那样年轻。”
“我姑知道后吓死了,是她。姑姑挺穷的,上大学的时候,亲戚们都说反正我又不是亲女儿,养到成年就不错了,现在年龄到了找个好人嫁了,就有一辈子的着落了。我姑告诉我,这世上根本没有百分之百对女孩子好的东西,只有自己喜欢、自己争取、自己拥有的,才是对自己好的。一个人只有读了很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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