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辛茉接过笔之后,略想了一下,便在纸上落了一个‘安’字。
那婢女将她写了那张纸拿出去,展示在众位公子面前,“各位公子,这位小姐写下的是个‘安’字。”
出人意料的情况出现了,一直都置身事外的五皇子竟然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而今日显得心事重重不在状态的何子期何公子这时候也好像突然回了神,缓缓从位置上起身。
众人正在惊讶之时,却见除了他们二人之外,竟还有另外一位公子站出来。不过这位公子眼下是后悔了,他本来是想着前面那么久自己都没开口吟诗,若是再站出来,只怕会惹人嘲笑。
所以他根本连那个字是什么都没看清,就已经站起来了,接着就见五皇子和何公子也起身了,他心中叫苦不迭,早知道自己就再等下一个了,可是眼下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上。
其他小姐们见了,都道是这沈辛茉运气好,也不知道怎么这个字就叫五皇子和何公子都感了兴趣。
可刘玉婕却并不这样认为,只见她用手肘拐了拐身旁的沈辛茉,“行啊你,这是提前定下的暗号吗?”
沈辛茉睇她一眼,什么暗号,自己在来之前还不知道什么叫‘点诗’呢。
沈辛茉自是没定下什么暗号,不过是有人认出了她的字迹罢了。
“那……殿下先请吧。”按座次顺序,五皇子坐在最前,也理应是他先开口。
“花老几人来,人老花常少。安得似花人,年年陪一笑。”
吟完之后,秦晔朝帘子后看了一眼,沈辛茉莫名觉得心虚,怎么好像他的目光直穿过帘子盯着自己呢?
接下来便是何子期,却听他缓缓吟来,“盈缺青冥外,东风万古吹。何人种丹桂,不长出轮枝。圆魄上寒空,皆言四海同。安知千里外,不有雨兼风。”
尾音落下,场内一时寂静无声。
众人似乎都已忘了后面还有一位站着的公子,若不是嬷嬷开口提醒,大家都还反应不过来。
“裘公子,该您了。”
“我……”
这位裘公子性子羞怯,尤其不善面对女子,每到这种场合最是尴尬,若不是怕被人嘲笑,他宁愿龟缩在一旁,不开口说一个字。
但事已至此,也便吞吞吐吐地吟了一首诗,“孤舟……漾暧景,独鹤下……下秋空。安……流日正昼,净绿天无风。”
众公子只在心中暗暗摇头,这裘公子未免也太胆怯了些,不过吟一首诗而已,就这样磕磕巴巴的,没一点儿男子气概。
只听得帘后传来一阵暗暗压抑的笑声,显而易见,这位裘公子也被帘后的女子们给嘲笑了。只见那裘公子面上浮起一片尴尬难堪的红色,慌慌张张地迳自坐了下来。
“各位公子请稍等。”方才那婢女重新走去帘后,低声询问沈辛茉想要点中哪位公子的诗,将自己的花送给他。
其他小姐心想,还能是谁?自然何公子是最好的,不过要说,这沈辛茉之前那么迷恋五皇子,选他也说不定。
只见沈辛茉附在那婢女的耳边说了什么,可是在场的人除了那婢女之外,谁都没听见,就连刘玉婕也没用。
待那婢女拿着花儿离开之后,刘玉婕才好奇地压低着声音问沈辛茉,“你到底选了谁啊?”
见那婢女拿着一枝花儿走出来,外面的那些公子也不由得隐隐生出了好奇,却不知这写下了一个‘安’字的小姐究竟是谁,五皇子和何公子可都是第一次站出来应诗,不知道她会选哪个。
“这位小姐说,裘公子吟的诗最合她心中意境,所以这枝花她赠给裘公子。”
听到这答案,众人不由大失所望,竟然五皇子和何公子都不选,选了那胆小怯懦的裘公子。
秦晔瞧见那裘公子将花儿接过,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帘后,纵然是隔着帘子,沈辛茉都不由下意识将身子往后躲了一下,似乎感受到了秦晔送来的眼刀。
何子期脸上倒没什么表情,朝着那裘公子倒了一身恭喜便坐了下来。
接下来就轮到刘玉婕写字了,她想也没想,从婢女手里接过笔之后刷刷两下就在纸上写下了一个‘侠’字。
这张纸被婢女拿去外间,众位公子一见着字,就猜出是谁写的了,满京城里谁不知道这刘家的小姐从小就跟寻常女子不同,不爱琴棋书画、女红针织,偏爱舞刀弄枪,没个女孩儿样子。一心想着闯荡江湖,侠义为上,这‘侠’字一出来,不是她还能是谁?
一时间众位公子都默默低下头来,装作没有看到。
刘玉婕在帘后暗嗤一声,“就知道他们都是没种的。”
片刻之后,还是没有人站出来,李松亭心中暗叹一声,总是站起身来,吟道:“洛阳丽春色,游侠骋轻肥。水逐车轮转,尘随马足飞。云影遥临盖,花气近薰衣。东郊斗鸡罢,南皮射雉归。日暮河桥上,扬鞭惜晚晖。”
只有李松亭一人站出来吟了诗,那这枝花儿自然是要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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