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围面如土色但眼露凶光的巫族人,南宫北斗心里狠狠一沉。
他自小修行,这十几日的狼狈遭遇前所未有不说,今日这不知从何处而起的动弹不得和无力握剑,让他一瞬间脑门上就布满了冷汗。
虽然此时眼前只有一名血河宗的修士,但南宫北斗却知道,就算是眼下剩余的所有巫族勇士加起来,也难抵挡敌人的一根手指头。
自醒过来后短暂瞬间的观察,南宫北斗已发现,不止是那位看起来神秘莫测的巫族圣女不在,青苗寨的族长也不在。
而跟随月汐的那几名巫卫也只有寥寥三人。
除了这些人外,剩余的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
南宫北斗心里暗暗叫苦。
只这一停顿间,背后又传来数道破风声,六道血影齐刷刷地与最先一人一起将他们团团围住。
血河宗的人果然如传闻中一般,通身上下皆布满森森血气,身上那血红衣袍宛如与他们是一体的。
没有说一句话,为首的那个血河宗修士只冷笑了一声,笑声中充满了嗜血的意味。
这一声笑后,他自己依旧立在空中岿然不动,但其他六道血影已如猛虎下山一般朝青苗寨众人扑去。
眨眼睛,南宫北斗就亲眼看见了数名巫族人被一道道血影携裹上天,在凄厉地惨叫声中肤色骤然变青后自空中坠落在地,全身干瘪瘪化作一具枯槁的尸体。
分明是在瞬间被人夺取了所有精血,只余下一个轻飘飘的空壳子罢了。
而血河宗的人大开杀戒之后,周围的雾气都似乎变成了粉红色,血腥气息愈发浓郁,令人作呕的同时又胆战心惊。
南宫北斗气血上涌:任凭他对这些巫族人十分戒备,又因圣女的举动而心存愤恨,但眼下血河宗这对付普通人的残忍手段,依旧令他惊怒交加。
然而越是想活动手脚,南宫北斗就越是感觉到四肢的麻木和僵硬。
血河宗的杀戮没有停歇,那六道血影来去速度极快,就算是再勇猛的巫族勇士也捕捉不到他们的行动轨迹。
不过短短两三息的时间里,巫族当中就死了十来人。
南宫北斗哪里忍得住这等完全倾倒一方的血腥杀戮,立即怒吼:“住手!”
但是,在这十几天的蛊毒折磨中,他的嗓子变得嘶哑无比,这一声怒吼竟是破了嗓子,绝大部分声音都被骤然刮过的大风给吹跑了,竟是只有苗阳听到他的话。
可是,空中的两道血影却同时发出了惨叫,分别同时自空中坠落。
这两个血河宗的修士落地之后无论是站没站稳,都疯狂地抓着自己的面部和胸膛,揭开自己的皮肉。
有一人甚至一爪子下去直接抓出了自己的白色的眼珠!
其余四道血影停滞在空中,露出人影,纷纷惊疑不定地看着同伴。
为首那人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南宫北斗的方向,更确切的说,是盯着他背后的一人。
“是巫祝大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年过半百的老人,花白的头发迎风飞舞,手中一根某种兽骨制成的长杖正牢牢地点在地上。
他那有些浑浊的目光盯着空中的敌人,走到南宫北斗的前面几米处,接着启唇开始吟诵着什么不知名的咒语。
那是一股奇异的力量,与道、佛、魔的力量截然不同。
这股力量浓重如这苍茫的南疆大地,又轻盈如飘浮在万里晴空的白云。
无形的力量向四周散开,南宫北斗只觉眼前迷蒙一片,仿佛根本就捕捉不到这位年迈巫祝的攻击轨迹。
“这就是巫术?”南宫北斗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那一日星罗宗夜袭青苗寨的时候,这位年迈的巫祝被牢牢护在最后。
南宫北斗是半路返回相助的,最初的景象他不清楚,但他却是未曾见过这个巫祝出过手。
而其余的人从未用过像如今这位老人所施展的巫术,这还是南宫北斗第一次见识到巫族的另一种力量。
这个力量是如此的强大,纵然血河宗剩余几人已有些许防范,但转眼之间又有一人被那神秘的力量席卷了个正着,身上瞬间绽开数道血花。
只是,那人分明从头到脚都受到了重创,但却并未死去,而是“篷”地一声化作一团血雾,急速游走到后方,再重新化为人的模样,只是原本红润的面部顿时如白纸般苍白,眼神惊惧且怨毒地看着巫族众人。
这便是血河宗的厉害之处。
他们功法完全倚靠的是奔涌在体内的无数鲜血,五脏六腑早已在功法作用下同样化作血液之一。
一般人受伤,必定经脉骨肉受到影响,但血河宗的修士不同,哪怕是缺胳膊少腿,在血河秘法的作用下,也能转眼间重塑ròu_tǐ,只不过耗费的是自身气血,要想补充回来或自行休养或夺取他人,皆是迟早的事。
所以当年太皓真人在灵玑洞天之外告诫邵珩他们时提到血河宗的人十分难缠,就是这个道理。
普通的伤害并不足以完全灭杀一名血河修士。
他们的ròu_tǐ早已与旁人不同,都不能称之为人,亦不被妖类所认同,但却引人十分忌惮。
更有甚者说,血河宗的功法修炼到顶层后,哪怕只余一滴鲜血,也能死灰复燃。
包括先前被蛊虫影响在地上翻滚的二人,到此时也分别“篷、篷”化作两团血雾,退回同伴之中。
南宫北斗眼尖,看得见地上那两滩鲜血之中,跳跃着数条漆黑的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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