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甡忍不住深深地看了一.info对于眼前这个朝鲜世子有了更深刻的人士。别看人家一脸谦恭,姿态放得极低,一来就装孙子。但这么一连串的话,却是让吴甡与高名衡也不经意间进了套。
就李皑说的这些话,吴甡仔细想了一下也不由发现,他的确挑不出错。人家说得逻辑顺畅,道理正常。一副忠臣孝子的模样,让人无可指责。
朝鲜人竭力侍奉,唯恐不周到引起大明怪罪。这是一片忠心之举。若是这个时候,吴甡大举兴兵,那可真是无道暴虐了。
这对于十分讲面子的大明人而言显然是说不通的,就算吴甡想要这么做,也只能毁了与朝鲜的关系,于道义有亏,更无法让大明臣民信服。
除非……将皇帝陛下消失的事情说出来。
但毫无疑问,这样更加丢脸的事情是绝不能说的!
这时,角落里,缓缓走来了一人。此人身着飞鱼服,脸上残留着惊喜过后的强作镇静,他悄然扯开高名衡,在高名衡耳边低语数句。
高名衡亦是惊喜难当,但他也是明白这朝鲜世子不对劲,数十年修养出的城府让他迅速平静了下来,丢给了吴甡一个应下来的眼神。
吴甡选择相信同僚,他深呼吸一口气,道:“自然……没有的事情。朝鲜一片恭顺,本官都看在眼里……岂会无端兴兵……”
说完这句话,吴甡便知道,刚刚敲定大举兴兵的话接下来是再也难以提出了。
听到这话,李皑如释重负,毫不掩饰地松了一口气,道:“小王就只上国素乃仁义之邦,今日听闻,果然如此。小王真是放心许多了……”
只见李皑说罢,身后一连走进许多朝鲜重臣。
吴甡瞪着眼睛看向那守门书吏。
书吏也是一脸无辜,心道:“方才不都是已然应允了么?”
高名衡倒是心中平静,明白这李皑果然有问题。看来,这些朝鲜官员刚刚是顺势摸进来的!
一干朝鲜重臣们笑着前来见礼,一番繁文缛节以后,这些朝鲜重臣们便一一献上礼单。显然,这也都是事先准备好的由头。
“上国仁义,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下官本来担忧小国招待不周,心中惶恐。如此可就安心许多了……”
“原本备上请罪之礼,生怕送不出去。眼下看来不用担心了。”
“这是敝国一片心意,还请万万收下。以全我国忠孝之义……”
吴甡面皮抽动着,心中无数话想要吐槽。
试想,若非是早已事先串通好就是为了坑一把吴甡,如何会提前预备着这么多朝鲜重臣一同入内?
在平时,强行入内也算不得什么事情,顶多进来几个人,显得鲁莽失礼。
但现在,显然就是要坐实方才吴甡说的那句话。
高名衡在一旁,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此刻听着方才那锦衣卫军官报告的消息,此刻全然都是冷笑,显得放松无比,丢给了吴甡一个放松的表情。
“好了好了。诸位的心意,本官都已然知晓了。本官稍后,就会觐见陛下,一一道明。还请诸位各自回城,准备一应大典吧。”吴甡心中有些不耐烦了。
李皑不再大礼参拜了,他笑着看向吴甡,眼中藏着戏谑,假意担忧地道:“若是陛下不至,这迎接大典恐怕要推迟了。”
“朝鲜乃我大明宗藩国,宗主驾临,就当不得一个迎接大典?”吴甡怒了,目光凌厉地看向李皑,仿佛刀刮一样。
李皑心中一跳,明白过来眼前是何人。
这一位,可是大明曾经的内阁次辅。眼下虽然已经改组内阁大臣,却依旧是大明重臣。一举一动,依旧可以让朝鲜掀起地震。
更何况,还可能是在接下来那样的风暴之中。
若是真让对方找到由头发难,那可就不妙了。
见此,李皑当即道:“还请大人息怒,小王的意思是,这典礼之上有些仪式要略改一下。毕竟……陛下身体抱恙,再行出门多有不便。”
这时,高名衡不知何时离开了帐内重新回来,道:“不必了。既然是如此隆重的大典,皇帝陛下自然会驾临,陛下龙体安康,一点不适,算不得什么大事。”
李皑目光一跳,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有些浑浑噩噩,听不清晰了。
一直到御驾重新开动,朝着北门驶去,李皑这才终于见到苦等依旧的手下。
“弩手们失踪了!”
李皑如遭雷劈,呆立当场。
……
位于北门一处小山坡里,金西石寻了一个最佳的视角,看着缓缓启动的御驾,笑道:“真不知道明人们眼下是个什么景象呢,听闻堂堂偌大一个帝国的皇帝失踪,想必一定很慌张吧。”
“当初在摩尼山,我还在想,是谁竟然有这般大的本事,将震天雷,千里镜火铳等等神物带在身边,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一国之尊!”
“可惜呀可惜……再是厉害,也要沦为我朝鲜儿郎指掌玩弄!”
……
一干私兵们听着金西石用汉话念念叨叨地,纷纷一脸茫然,犹如石头人一样。
说了好一阵子,见没有人能够领会,金西石感觉有些没趣,拍了拍手,道:“行了,该我们一起,去收获我们的战利品了。不管是伤着的活人,还是死了的死尸,都能让我大朝鲜王国改变命运!更能……”
改变他金西石的命运!
金西石带着人,大步走去。
……
于此,北城门里。
朝鲜国王李亻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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