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继澄此刻也已经收拾好了衣装。
这是一身改良的朱子深衣。比起过往的朱子深衣要显得更加干净利落,又不失庄重。自从皇帝陛下出宫便装时穿了这一身以后,便引起民间跟风。。
皇帝陛下的龙袍与常服显然不是臣子们可以随意穿的,但陛下穿着改良的朱子深衣显然就没有这个顾忌。
这年头没有什么时尚圈,但皇帝陛下喜欢,又的确好看得体,自然迅速在高级官员之中流行起来。
衣着时尚这样的东西,从来都是上行下效。更何况,据传这还是皇后娘娘为陛下着手改良的呢,自然是引动了风潮。
居于胶东的宋继澄曾经十余年前去过一趟京师。
那时候的京师哪里顾得上什么衣装风尚,人人想的是辽东战事,想的是朝政动乱,想的是大明内忧外患,士子们纵然想要关心一些风花雪月,也是烟柳胡同酒肉******眼下,风气却是为之一新,让宋继澄也不得不感慨这才是盛世之象呐。
此刻,宋琏推窗看去,宋继澄也摆摆手,挥退了侍女,走上了阳台。
这也是恒信酒店的新式建筑,在京师立起高楼,又花了大心思重构营造法式,于是乎酒店里多了这一个观景阳台。
观景阳台里,藤蔓萦绕,两把藤椅构思精巧地嵌入阳台之上,落地玻璃窗的上半部分已经打开,高楼外的微风吹拂入内,带着早春的寒气扑入,让人驱散了晨起残留的几分困倦。
宋继澄与宋琏父子二人坐在藤椅之上,遥遥扫向京师,极目望去,仿佛整个京城尽收眼底,一种心胸开阔之情顿时滋生:“京师的变化,的确太大了。别的不提,这人烟鼎沸,市井繁华的模样就远胜十数年前。”
“毕竟,战乱平定了。”说起来,宋继澄也不由感慨到:“可惜你哥哥文玉癸未邑难中,抗击清兵而死,却是见不到这一切了。”
宋继澄所言的文玉,便是前文所提的宋玫,文玉是他的字,官至工部右侍郎,是宋氏一家官场之上的顶梁柱。
宋琏闻言,也不由哀叹一声,又轻声道:“若文玉哥哥泉下有知,见我大明又临盛世,也会瞑目吧。”
两人说了一些闲话后,宋继澄凝望各处,最终却是将目光落在了内城道:“那个方向,就应该是我们今日要去的国务大会堂了。”
恒信大酒店的屋舍算得上高了,但因为安全的问题,却远离皇城。如此一来,内城之中的景色是看不到了。
不过,两人却是去过国务大会堂的。
那是一处占地不小的屋舍,就在东江米巷。国务大会堂修筑得富丽堂皇,典雅而壮观,修筑起来,更是罕见的干净利落而迅速。
对于朱慈烺修筑国务大会堂,朝中民间议论不少,也是讨论激烈,褒贬都有。
贬义的,自然是指责皇帝陛下大兴土木,空耗民脂民膏。毕竟,历朝历代纵观历史,大兴土木而导致压榨民力、财政崩溃最后国中生乱的例子比比皆是。
但同样,褒义的也不少。
赞赏的认为国务大会堂修筑得富丽堂皇,是壮哉国威。而且,朱慈烺修筑国务大会堂采取的是后世的模式,拨款竞标,并不让朝堂直接组织,也不搞徭役。
虽然,徭役是免费的,而朝堂如此做会成本激增。
但显然,这种模式下修筑的国务大会堂不仅质量上佳,显然也解决了不少就业问题。虽然难免有腐败,但以万众瞩目之关注度,一切还算可控。
撇去这些不提,就国务大会堂本身而言,其大量采用新式技术,大量使用石质材料、水泥砖瓦钢筋混凝土的亮点让国务大会堂的壮丽与恢弘是远超其余建筑的。
在这里召开国务会议,显然让人感觉与有荣焉,格调不能再高了。
父子两人闲谈了一会儿,门外忽然间响起了敲门之声。
一个衣着整洁,举止文雅的男子笑着朝着两人行礼:“两位先生,属下国务会议筹备委员会王行止,特来请两位先生前往国务大会堂参会。”
“王……”
看着王行止面白无须,声音奸细的模样,宋继澄眼尖地认了出来想要喊一声公公。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如果是宫中太监,那显然是宫中的职务。但人家既然自称是筹备委员会的职司,那显然就不一样了。
这让宋继澄想起了当年宋时的宦官。那时候,宦官在宫中最高的职位也就是八九品左右的小官,想要进步,就得归入政府官员的职司。故而,宦官的升迁也是与文武官员一样受收到朝廷控制。
这显然就十分便利地让宋朝大多数时候都少有宦官干政乱权的时候。
朱慈烺登基以后,少有给宦官升官的举动,宦官数量也是一再削减。其中,不少还算有本事的人就到了其余衙门里任职。
比如,这个看起来举止气度不错的王行止显然应该是宫中内书房里出来的人物,是以到了这一回国务会议筹备委员会中任职。
这一切,显然是打算淡化人家太监的身份,只是作为一个寻常官吏看待。
这个时候继续喊人家公公,那显然就有些不对劲了
“那就有劳王大人了。”宋继澄话到嘴边,硬生生改了回来。
王行止的笑容显然真诚了许多:“不敢当,不敢当,在下无官无职只是奉命行事,服务诸位先生呀。”
几人又客套了几句,下了楼,果然看到门口一列列大马车已经预备完毕,几人上了车,一路驶向国务大会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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