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斯挑衅地瞥了眼桑红,那神色好像看着一只只能任人窄割的躺在手术台上的小兔子一样,然后她又低头看表。
桑红头脑里最后那根自制力的弦崩地一声就断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桑红被她的眼神弄得十分的不爽,抬脚把茶几踹到她的膝盖之前,单脚踩在茶几上,抬手之间,右手的高强度弹跳绳索已经扼住了那个女人的脖子。
她不爽地单手向上吊起,那个高大的女人只能仰着头无声地用双手抓住那根绳索,双脚无助地在茶几下踢腾着。
那细细的丝线在她的努力抗拒下,竟然有向下的趋势,桑红一声冷笑再用力,那女人肥厚的手掌就被勒出了一道血痕:“桑,不要这样——你如此容易暴怒,伤了我,你就别无选择了。”琼斯高大健硕的身体徒劳地挣扎着,因为惊吓而瞪大的黑色眼睛,此刻瞳孔收缩泛着幽微的绿光。
“说——是谁雇佣让你们对付我的?”桑红逼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除了这份材料,我什么都不知道。”琼斯惊恐地说。
桑红近距离地盯着她的眼睛,脚下踩着茶几又向前推了推,那女人的痛呼声清晰地传来:“还没有想起来吗?”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腿——我的腿——”
桑红低头看着她那肥胖的腿因为玻璃茶几的挤压,显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勒痕,知道她这样养尊处优的家伙,痛点极低,就嗖地一声收了绳索,抬脚把那玻璃茶几泄愤一样踹得老远,把那高大的盆栽都撞得一片狼藉。
“滚出去,叫巴萨布里奇—麦瑞教授过来见我。”
琼斯感觉到一瞬之间,死亡的威胁竟然散去,她看看自己血淋淋的双手,惊恐得发不出声,她动动被桑红踩着茶几几乎压断的腿,片刻的麻木之后,她瘫软在沙发上的庞大身躯,连滚带爬地往门口跑去,慌乱地按了门后的按钮,仓惶而逃。
沉重的合门声让桑红的头脑逐渐清醒。
桑红转身走过去,坐在房子正中间那张白色躺椅上,开了房内所有的灯光,拿着那本有关她的档案往后翻阅。
前边的都是病例归类表格分析,上边的数字指标显然是心理学上边的秘密,她读不出来,可是,看着宋书煜那张照片,她的心里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她一张张地往后翻着,生怕遗漏什么。
她终于看到了一份中文档的文字材料,上边赫然就是她的文字材料,她耐心地从头读到尾,擦——这俨然就好像她自己灵魂脱壳的时候,用笔再现了自己曾经的生活。
唯一让她新奇的是,在这里,她和秦洛水的关系被界定为情人,她是被秦洛水着力训练和培养的秘密情人,目的就是把她送给宋书煜,作为政治投资,来确保自己在商业上的地位。
多么尖锐又情态丰富的语言啊——桑红都要惊叹了!
足足有六页半的长度!
桑红觉得如果除去对“秦洛水是她的情人”这个不恰当的定位之外,其他的简直就是她的回忆录了。
而且比回忆录还详实,因为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把自己阴暗的内心世界也用文字来袒露出来的,可是,这份材料,每一阶段她的用心和目的都分析得十分到位,入木三分。
让她看得有些汗流浃背之感。
这个枪手如果是为作家的话,桑红觉得她绝对是个畅销书的作者,因为短短的一篇堪比小说的文字素材里,阴谋、仇杀、爱情、奋斗、心机、甚至她对宋书煜心理的揣测,都描绘得惟妙惟肖。
谁会这么了解她呢?
桑红努力地想,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谁能有这样的视角来再现她的生活和内心世界。
难道是自己当初递交的申请书,这个了不起的心理研究机构给她来了个人身大复原?
桑红觉得这样琐碎无聊的东西——绝对不是收费很贵的心理研究机构做的事情。
难道这就是要对付她的人,给这些人提供的了解她的资料?
完全有可能。
门开了,巴萨布里奇—麦瑞教授从外边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进来了两名强壮的男助手,他们看着一片狼藉的室内丝毫都没有流露什么情绪,连看桑红一眼都没有,直接就走向了那个角落,开始无声无息地收拾残局。
巴萨布里奇—麦瑞教授瘦削的脸满是严肃的神色:“桑红,你的情绪没有崩溃到无法控制的边缘,为什么会有那么过激的行为?”
“我的情绪是没有到无法克制,更不可能到即将崩溃的边缘,可是,那个女人的说话和态度,轻易就让我暴怒——在你们这些强大的心理咨询师的眼里,我都是一团让人鄙视的垃圾吗?”
“桑红,你在转移矛盾,你知道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有效率的做法。”老女人微笑着安抚她。
那个角落已经收拾好了,整洁白皙的地毯上,什么狼藉的痕迹都消失不见了。
“我们坐到那里谈谈,可以吗?”
桑红看看手中的档案本:“谈我感兴趣的事情,我可以重新陪你坐下。”
“好,过来孩子,你可以畅所欲言。”老女人说着转身请她入座。
桑红坐下之后,对她开门见山地问:“这份材料就是委托人写给你们的,对吗?”
老女人颔首,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
“她是个女人,对吗?”桑红问。
“从这文字的笔触上看,以及对女性心理的把握和揣摩,这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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