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赶到晋城时,时节已经入春,正是农忙春耕之时,即便所有举措都有事先准备,也仍旧忙的不行。
城内居民大多都是女子,好些甚至是独自一人一户,为此当初分配的时候还特地三三两两的安排在一起也算是互相照应,若是实在相处不来,也能提出申请换人。
可即便如此,问题也仍旧不少。
不是所有人都会耕种,即使会,也不一定熟悉,此外就是身为女儿身,无论是力气还是体力,哪怕再健硕,还是无法与男子做比,并州连连大乱,又有天灾,人都难得活下来,更莫说耕牛,是以一切都只能依靠体力,这种情况下,单靠她们自身耕种,累死累活不说,还不一定能耕种多少。
经过商议,由周少瑜带头亲自下地帮忙,动员军队全体帮忙春耕,反正也是力气活,而且也能锻炼纪律性。
风险当然有,人么,有好就有坏,有些人的确生性善良,且老实本分,对于此举没有丝毫怨言,甚至还心中颇为赞同。但总有那么一些不但有坏心,而且还有坏胆的。
如今耕作的大多都是女子,而杨妙真军规甚是严厉,许久未出来‘放风’的大头兵难免心动。然后就真有胆大妄为者做出令人恼火的事情。
后来新迁入的流民中,有一位女子曾为青楼女子,早年间也曾家中富裕,奈何家道中落又惹了官非,最终发配教坊司为奴。后天灾人祸不断,整个县城被冀州乱军占,此女也很是机警,事先便逃脱了出去。
几经辗转,最终到了晋城。
哪怕有着并不愿意回忆的过去,这女子却将这苦日子看做是新的开始,乐观开朗,会说话,又乐于助人,在邻里间名声很是不错,又因为识字,抛开过往不提,还是挺叫人敬佩。甚至都已经引起了徐妙锦的耳闻,正打算亲自考察一番。
谁料想飞来横祸,被几人轮流玷污,绝望悲痛之下,自寻短见一命呜呼。
很多人甚至不解,因为曾经是青楼女子,也不是什么清倌人,哪怕发生这种事情让人悲痛,但怎么也不应当自寻短见吧。
然而周少瑜看着属下的调查报告,却是长长一叹。
或许人家的确是青楼女子出身,但将来到此地视作新生的她,就等于彻底和过去告别斩断,哪怕日子苦一些,也想清清白白的做人。
不难想象,在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此女到底经历过何等的绝望。
双眼黯淡无光,看不见未来,或许有恨,恨天,恨地,更恨这吃人的世道。又或者,已经麻木的没有任何波澜,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寻了短见。
更让人恼火的是,犯下如此事端,那几人还不以为意,甚至还振振有词的说,不过是一青楼女子罢了,又不是不给钱,只是等下次军饷下发补给她便是。
“传令,将女子厚葬。一干案犯,开启公审大会,随后与女子坟前斩首示众,摆香案,以告慰女子在天之灵!”周少瑜压抑的语气中饱含怒火。
“州牧大人不可!”哪想却立刻又书生跳出来反对。“学生以为,此女终归乃青楼女子出身,虽是战乱逃出,但终究仍是贱籍,此事若判决过于严厉,难免引起军中不满,还望州牧大人三四。”
周少瑜闻言,微微闭眼片刻,不动声色的环视一圈,淡淡道:“尔等是何看法?”
众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大多一拱手,表示附议。唯有一人,在迟疑片刻之后,起身拱手道:“学生有不同看法。”
说话的书生名为赵赫,字子盛,如今三十有七,是前来晋城效力的书生中,年纪最大的一位,投靠的时间,也相对较晚。此君普通农户出身,以一大家子几房人口全部省吃俭用之力供其读书,奈何科举一路坎坷,好容易在几年前中了举人,却无端牵扯进了舞弊案,又因无钱送与主官,最终举人身份被罢,成为白身,连秀才都未保住。
不得已,只能回乡当个教书先生勉强渡日。
哪曾想天灾连连,大旱之后是瘟疫,瘟疫之后是蝗灾,好容易翻过年关,又遇洪灾,此等情况,哪怕运气好不曾遇到人祸,家中亲人也依旧十去七八。
亲人绝望之下,却将祸事怪罪到赵赫身上,认为若不是他科举不利做不了大官,护佑不了族人,也不会到如今的地步,早知如此,还不如供他人读书云云。
总之,赵赫被族人驱逐了。又几经辗转,等好容易到了晋城的时候,人都已经瘦成了皮包骨,衣衫褴褛的,还以为是乞丐流民。
不过周少瑜在接触之后,认为其为人沉稳,或可堪一用,便留下准备多观察观察。
“说。”周少瑜高坐堂上,官威一点可不小。
到不是变化成这样,而是故意如此。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不树立自己威严的形象,那么御下自然也会变得困难许多,因为不会把你当回事。
尤其在经历那次集体反对周家妹子参与政事之后,周少瑜愈发觉得有必要改变在外间的形态。才名,周少瑜都已经有了,现在慢慢的,要建立威!
“喏。”赵赫咬咬牙,恭敬道:“盛世施仁政,圣道怀柔致远,德也。乱世用重典,王道杀伐震慑,法也。德正本,法治标,德法皆仁,标本兼治,天下太平也。”
一开口,就是先引证据典,然后再继续发表观念。
“并州连连遭灾,又有外敌侵占,此等境地,堪称乱世,乱世用重典,是以,当杀之!”
“学生虽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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