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将临。又是这种阴暗郁闷的天气,淅沥的细雨撒遍了市的大街小巷。
因为是下班高峰期,交通很不顺畅,四条腿的跑得比两条腿的还慢,多数人干脆选择了步行。从高空望去,汹涌的人流顺着那些蛛网般纵横交错的街巷,正急匆匆朝向各自的钢筋水泥巢穴涌去,就像一拨拨仓皇逃命的虫子。
s区火车站附近,有位长相俊朗的年轻人却逆流而动,从雨雾中悄然出现,朝着一个头顶塑料布卖电话卡的大妈走去。
“有1999年版的i卡卖没得?”他一张嘴,就是相当地道的方言。
“你个男娃儿扯垮垮的,再过两年都奥运会了,哪个还卖那种卡的嘛。”大妈差点笑弯了腰。
“就是上面画得有dna双螺旋的那张卡撒,你有多少我收多少。”年轻人带着狡黠的微笑,从怀中取出一张古老的i电话卡,卡上果真印着他说的图案。
大妈立刻收敛了笑容,先左顾右盼了半天,才压低声音问道:“你是解码者?”
“对头,向你打听个事儿,最近市有啥子大的动静没得?”年轻人随手点燃了一根烟,眯着眼睛吸了起来。
“大事情我不晓得,就听说今天北京有个姓余的刚到这点儿,是不是因为你的事来的,我就不清楚咯。”
“那好,有更重要的事就麻烦给通个气,我现在的住址是……”他将烟头在电话亭上按熄,便转身离开了。
大妈等这人的身影消失后,飞快地捡起烟头端详了一阵,从怀里掏出手机拨起号来。一道电磁波从手机中发射出去,经过信号塔的中转,眨眼间就传到了瓷器口的某家茶馆里。
……
瓷器口,市很有地方特色的旅游景点之一。整个渝水从它面前蜿蜒而下,好像一群扭动起舞的绿皮巨蟒,在游客的眼皮底下懒洋洋地打着滚,不时向来往的客轮吞吐着白花花的信子。
不远处的江面上,两阵悠长的汽笛声突然传来,冷不丁把两位坐在雅间的客人惊得齐刷刷从座椅上弹起。他们将脑袋从茶楼黑漆雕花的窗口探了出去,确定果然是渝星号游轮即将靠岸,都松了口气。
“你大爷的,比预定时间晚了整整半个点儿。”其中一名满脸横肉的北方汉子不耐烦地拍了下桌子,将八仙桌上的茶杯震得跳了两下,仿大理石的桌面立刻茶汤四溅。对面那个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人还算沉得住气,连忙扯住中年汉子坐下,笑呵呵地给他重新斟茶。
北方汉子随手挡去,却用力过猛了些,竟将整壶滚烫的开水“咣当”打翻在地。他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干脆把桌上的茶具也扫到地下,摔了个稀里哗啦。
斯文人瞧得目瞪口呆,只好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面巾纸来擦汗,连声叹气道:“我说余副处长,你就高抬贵手给我点面子撒?这次你不远万里专程来市,事先根本没打招呼,我们头儿又刚巧出差了,如有招待不周请多包涵……”
话到此处,没了下文。
原来是雅间外戴着瓜皮帽的服务员听到房内响动,忙推门进来察探情况。那人发现铁壶和茶杯居然自己长腿跑到地上,早化作满地横流的茶水和零落的碎磁,脸色登时极为难看,便闷头将铁壶捡了起来。
斯文人嘿嘿干笑了几声,从皮夹里先掏出一百块,又换成五十块钱塞到服务员手中,连声赔礼道歉:“对不住啊小哥,我们照赔就是,顺便把账结了。”
小伙子接过钱,转身刚要走出房间,岂料余副处长又补充了一句:“麻烦你开张发票,我回去好报销!”嗓音如雷,只怕整座茶楼的人都能听到。
那服务员扭头瞪了这性格乖张的北方人一眼,瞧见他额头上有道若隐若现的疤痕,小声咕哝了句:“啥子了不起嘛!”怏怏地推门出去了。
斯文人连忙堆出笑脸打起哈哈来:“北京来的余老板,在瓷器口摔碎东西可是好兆头哟。生意大吉又大利,年年岁岁保平安。”
余副处长好像没有听见对方说话,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份文件,迅速递给他:“刘秘书,麻烦你帮我查下这人的资料。据我所知,他很可能已经来到了市,是个棘手的家伙!”
刘秘书接过文件粗粗一读,不禁笑了起来:“这是啥子东西哟,还是某组织的三a级追杀令?外号解码者,姓名不晓得,年龄不清楚,体貌特征也没写,就知道是个男娃儿,有难度哟。你们第五处的人都弄不巴实,我哪点有这个能耐撒!”
余副处长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废话少说,我人生地不熟的,不找你这条地头蛇找谁?就这么办吧,我上船寻找晶片的线索,三天后咱们在这里碰头!”随手拿起靠背椅上的夹克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刘秘书并没有多问,反而若有所思地凭窗眺望。直到确定余副处长沿着石梯下到了船上,他才敏捷地弯腰,将掉落的一颗黄豆大小的窃听器拾起来,冲着它低吼道:“早叫你们几个不要玩火,人家是中央派来的反侦查高手,快过来说句话!”
不消片刻工夫,已有七八名外地游客模样的人陆续钻进了雅间。其中有个戴着茶色眼镜的家伙是他们的头领,还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阵墙上张贴的仿古字画,才慢悠悠地踱到刘秘书对面一屁股坐下,冲他比划了两个数字:十和七。
如果说刚才那霸道的余处长已非常令人头痛,眼前的此人才最让刘秘书浑身不自在。他甚至能感觉到,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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