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大雨倾盆而下,就算举着伞也被淋得透心凉。
这几个月安歌一直在外奔波,徐锐精力有限,偌大一个星河集团都要靠安歌一个人内外操持,对这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说,担子是重了一些。
今天安歌本是要西行的,他想赶在雨季结束之前安排好第三批在西北开建的工厂,顺道再把西北出产的第一批军械和工业产品拉回长兴城来。
然而才刚刚走出几里,安歌便接到了徐锐回京的命令。
眼下这个时间点十分敏感,安歌见徐锐在密信上的口吻不容置疑,以为宫里出了岔子,急急忙忙地冒着暴雨赶回了公主府。
方一踏进公主府的后院,立刻便有几个下人围上来接过他手中的雨伞,并奉上干净的衣服和热腾腾的姜汤。
短短几年,安歌也从一介无名小卒,成了这长兴城里最有权有势的存在之一。
安歌匆匆换过衣服,喝完姜汤,身子顿时暖了不少,他不敢再耽搁,急急忙忙地跑向书房。
一直来到书房门口,安歌才放轻脚步,这是他这些年来养成的习惯,怕打扰到在书房里思考的徐锐。
“咯吱”一声推开房门,安歌看清里面的情景不禁微微一愣。
房间里袁子雄、上官不达和长坡先生悉数聚齐,徐锐便坐在上首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安歌心中一动,暗道莫非宏威皇帝快要驾崩了,这才集合了所有人商议对策?
“你回来了?”
正想着,徐锐关切地问了一句。
安歌点了点头道:“这场雨下得太急,换衣服耽搁了一些功夫。”
徐锐叹了口气道:“这么大的摊子全都甩给了你,着实也是难为你了。”
安歌摇了摇头:“若说咱们是一艘大船,我不过是负责划划桨,真正苦的少爷这位掌舵人。”
徐锐闻言哈哈一笑。
长坡先生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上官不达和袁子雄却是苦笑一声,皱起了眉头。
安歌看着众人的模样,心中正莫名其妙,忽听徐锐道:“好一个掌舵人,只可惜如今我这掌舵人手里的舵已经使不动这艘大船了。”
安歌闻言面色一变,终于明白上官不达三人为何是这副表情,原来经营西北的事已经被少爷发现了。
安歌想了想,换上一副笑容,刚要讲话。
身边的袁子雄却“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既然大家都到了,老夫便没什么可瞒的了,事情是老夫的主意,是老夫逼着安歌、长坡先生和上官先先,暗中将星河集团,以及主公其他产业的重心转向西北。
做此事之前老夫便已经想得清清楚楚,此次行事虽然问心无愧,却是僭越专权,影响了主公的权威,老夫愿用这条老命来给天下人一个说法。
诸位珍重,老夫便先走一步了!”
说着,袁子雄一把拔出挂在腰间的匕首,便要往自己的心窝扎去。
显然这一幕已经在他心里演绎了无数遍,他早已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事到临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见到这一幕,在坐诸人都吓了一跳,脸色大变。
“袁公不可!”
安歌低呼一声,上官不达豁然起身,就连一言不发的长坡先生都不顾一切地朝袁子雄扑去。
然而袁子雄早已下定决心,动作又突然,又决绝,没有留下丝毫余地,三人反应不及,还是慢了一步。
眼看匕首就快要刺中心胀,坐在上首的徐锐突然冷哼一声,袁子雄的脑袋顿时晕眩,手上的动作便慢了三分。
紧接着徐锐轻轻一弹桌上的盖碗茶杯,只听“当”的一声,茶杯纹丝未动,但盖碗的提手却被徐锐弹断,如子弹一般打在匕首上,瞬间将匕首刀刃齐根打飞出去。
此时没了刀刃的匕首狠狠扎在袁子雄胸口,可空空如也的刀柄又如何可能用来自杀?
上官不达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拉住袁子雄右手,安歌随后扑到,一把抱住袁子雄的腰杆,长坡先生慢了一步,只好从这老头手上夺下刀柄。
袁子雄没死成,满脸涨红,又惊又怒,嚷嚷着让三人放开,他已经没脸再活。
“够了!”
吵了片刻,徐锐突然轻轻一拍桌案,发出一阵闷响。
四人浑身一震,这才回过神来,朝徐锐望去。
“主公,我……”
袁子雄心生愧疚,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徐锐却竖起手掌,打断了他。
徐锐望了四人一眼,突然叹了口气道:“一点小事就这般要死要活,我就这么像吃人的老虎,还是你们早已认定我胸中毫无容人之量?”
四人默然,都不说话。
徐锐又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觉得我手握大权,要钱有钱,要兵有兵,要技术有技术,何必窝在他人之下,仰圣上的鼻息而活,是也不是?”
长坡先生和上官不达闭口不言,袁子雄微微低下了头,唯独安歌点了点头。
徐锐长叹一声道:“你们想得没错,如今的我的确拥有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力量,可是这力量不是凭空而来的,是圣上,是大魏,是每一个关心我的人,包括你们在内,一点一滴帮我取得的。
有了成绩只想着自己,以为那是自己努力争取来的,和这个世界无关,那不是自私,而是狭隘。
这个世界上,甚至在你们看得到的蓝天之外,还藏着无数强大的力量,一个人如果因为眼前的强大而放弃了真正珍贵的东西,那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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