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
徐锐望着担架上的樊敏,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冷冷问到。
樊敏脸颊青肿,浑身瘫软,肋骨断了不知多少,双眼也早已睁不开,努力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众人看了无不无名火起。
“那人……那人说天启卫的书生只配到私塾读书,不配像男人一样骑马……”
一旁的小兵一边哭,一边把事情说了一遍,难听的讥讽便也算了,听到中军左卫一百多人围殴他们几个,事后竟还要他们爬出兵部,在场之人顿时群情激愤。
“好好好,中军左卫,好大的威风!”
徐锐冷笑一声,脸上闪过一丝狞色。
张佐烽见他动了真火,连忙说道“大人,此事涉及两军,弄不好便是一场烂账,所幸咱们占着理,现在直接去找肖尚书,让他主持公道……”
“放屁!”
他的话还没说完,徐锐便恶狠狠地低吼一声“别人都打到脸上来了,还想着去告状?我天启卫连个仇都报不了,以后还怎么见人?”
此言一出,在场军官顿时大为振奋,习武之人谁不喜欢快意恩仇,唯独张佐烽因为肖进武的这层关系,对官场上的利害了若指掌,心中越发忧虑。
徐锐虽然圣眷正隆,但也因此成为了很多人的眼中钉,而那王懿虽说不如徐锐受宠,可也是简在帝心之人,据说和辽王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真要闹大了谁也不好受。
何况中军左卫乃是京师十二卫中数一数二的王牌军,总人数多达七万,王懿也是货真价实的正三品指挥使,和徐锐这个名不副实的正六品都指挥经历乃是天壤之别。
军中最忌讳以下犯上,若是徐锐冲动之下让对方抓到把柄,最后的结果可就难说了。
想到这里,一向老成持重的张佐烽顿时忧心忡忡,就要再劝。
徐锐却坚定地摆了摆手。
“邵东!”
“在!”
徐锐点名的这人叫做林绍东,刚刚二十出头,原本乃是国子监的一位贡生,此人家境贫寒,天赋出众,很早便得了功名,但几次会试都不理想。
后来徐锐去国子监招参谋的时候,发现此人空间想象能力极强,而且一肚子坏水,经常能够举一反三,活学活用,便果断将其招入麾下,成为了参谋本部的一个参谋。
自此之后,徐锐更是在他身上倾注了大量心血,手把手将自己的战争知识教授于他,而他也不负众望,是整个天启卫中进步最快之人,单论谋略无人能及。
“我要一份作战计划!”
徐锐朝林绍东沉声说到。
“截击战还是歼灭战?”
林绍东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徐锐道“斩首战,要他们疼!”
林绍东点了点头,拉开一张地图,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提起笔便在地图上标上若干箭头,以及一大堆看似乱七八糟的符号。
那是徐锐教给他们的战场态势标识,能用最简单的箭头和符号将整个战场状态标注清楚,用来表达作战计划,可以省略大段的文字描述和时间,现在天启卫上下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
此时刚好大部分连排级的军官都在大帐,一见林绍东开始拟定作战计划立刻自然而然地围拢过来,仿佛召开作战会议。
这源自本能的反应便是徐锐一个冬天的成果之一。
“他们抢马之后竟然还放咱们的人将樊敏抬走,便是存了羞辱咱天启卫的心思,所以我料定他们返回时不会太快,而且会选择大路,大摇大摆地回中军左卫。”
说着,林绍东的手指在地图上沿着他画下的箭头快速挪动。
“咱们兵分三路,在此埋伏,一路掐头,一路断后,一路则从中间将敌人截成两段,只要速度够快快,敌军措手不及之下必然大乱,到时候便任我们鱼肉了!”
林绍东制定的计划不但快,而且简洁高效,众将一看便懂,甚至都不用看第二遍地图。
徐锐冷笑一声“好,计划已定,传令全军集合,告诉那些兔崽子们,咱们今天是去砸场子的,正好当做实战演习,给我端了这支杂牌军,把咱们的马都抢回来!
我今天就是要告诉全世界,谁要是敢把狗爪子伸进我天启卫的食盆里,有一个指头就剁一个指头,有一只手,就剁一只手!”
除了张佐烽外,在场的军官都是年轻气盛的主,徐锐一声令下,没有一个稍作迟疑,反而人人都露出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和之前演习的状态如出一辙。
“出发!”
徐锐瞥了樊敏一眼,见他眼角流出了两行清泪,便明白这个被打成重伤都没有哼过一声的汉子,是在为自己没有办好差事而自责。
徐锐的心里更是怒不可遏,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张佐烽长叹一声,正准备跟着其他人一起去集合士卒,徐锐却突然拦住了他,小声道“派人去刑部找陆尚书,借几个专门负责审讯和记录的高手来。”
说着,徐锐还朝他眨了眨眼睛。
张佐烽一愣,心中忽然明白了徐锐的打算,愕然之下,笼罩在心里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
天启卫的大营中顿时呼哨四起,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有七百多骑轰然而出,散而不乱,沉重的马蹄声踏得大地隆隆作响。
左猛此时正率人赶着战马缓缓回营。
王懿毕竟是文官集团的人,与整个京师十二卫都格格不入,自然受到了不少排挤,左猛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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