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赵守正与长公主,在赵昊和某人的掩护下逃出了后辈的视线。
此地不宜久留。两人赶忙离开庙市,叫了辆马车,来到数里外的后海边,这才敢摘下黑白无常的面具。
此时的后海边行人稀少,安静异常,冰冻的湖面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闪现着七彩的光泽。
两人便漫步在这独属于他们的美景中,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然后相视一笑,都对方才的荒唐之举,感到十分的刺激。
“那小子好像看到咱们了呢。”长公主有些尴尬的轻声道。
“肯定看到了。”赵守正点点头道:“不然他干嘛大声吆喝,不就是吸引那帮孩子的注意,然后提醒我们快走吗?”
“这脸谱,是谁给我们的?”长公主看着手里及时出现的白无常面具,不禁暗暗感激。这玩意儿可帮了大忙。
“应该是我的书童吧……”赵守正有些不确定道。
“你还有书童吗?”长公主瞪大眼睛。
“有啊,今天一直跟着咱们吧。”赵守正四下看看,也没发现方文的踪影,便讪讪笑道:“那孩子神出鬼没,我也经常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不然早就把他打发走了……”
“不过也算错有错出了。”长公主笑着感谢了那位无名英雄。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来到了银锭桥前。
长公主站住脚,看着眼前银锭似的精致拱桥,陷入回忆道:“还记得这里吗?”
“当然记得,我们就是在这里遇到的陆子冈。”
“是啊,还请他为我们雕了那对玉佩。”长公主幽幽说道。
“当时不知道他有那么大名气,我还嫌他要的太贵。”想起当时的情形,赵守正也是神情一黯道:“只是想着,从此天各一方,总要留个念想,这才掏光了身上最后一个铜板,还欠他四百文。”
“哈哈哈……”便听一个苍老的笑声从桥上响起,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负手从桥另一头走来道:“那就今日把账还上吧。”
两人循声望去,不禁都吃了一惊,那老者可不正是,十六年前遇到的陆子冈,如今已名闻天下的玉雕大师吗?
“陆大师,你不是在苏州吗?怎么又回京城了?”赵守正感到十分惊喜。
“你能再回京城,老夫就不能了吗?”陆子冈含笑说道。
“兄长,陆大师被我皇兄召入京,给他雕玉器来了。”长公主小声向赵守正解释一句。不过以陆子冈的身份,还见不着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因此她也大大方方迎上去,展颜笑道:“想不到陆大师,居然还记得我俩。”
能遇到见证过两人感情的故人,长公主也是满心欢喜。
“老夫做过的每一个玉佩,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陆子冈用粗糙的右手,捋着花白的胡须道:
“不过找老夫做玉佩的人,我可不记得几个。”
“那为何记得我二人呢?”长公主便好奇问道。
“那是因为……”陆子冈略一沉吟道:“老夫从你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过往,自然印象深刻了。”
“哦?”二人吃惊的看着老人家,没想到他也是个多情的种。
“三十年前,老夫与青梅竹马谈婚论嫁时,她却突然被选入了宫中,从此天各一方,再也无法相见……”便听陆子冈缓缓说道:“也就是打那时起,老夫固执的在制出的玉器上,都刻下自己的名字。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玉器能流入宫中,被她看到。知道我还在等着她……”
“那等到了吗?”长公主恻隐之心大动。
陆子冈缓缓摇摇头。
“她叫什么名字,我或许可以帮你找找。”长公主又问道,只要人还在宫里,她一句话就能帮忙捞出来。
“已经不在人世了。”陆子冈颓然一叹,眼角滚出一滴浑浊的泪珠道:“此番老夫之所以奉旨入京,就是想知道她是否还宫里。结果拜托御用监的陈公公查过名册,才知道她入宫当年,就因为卷进一场宫变,惨遭横死了……”
“啊……”长公主退了一步,娇躯一晃。她知道,陆子冈所说的那场宫变,八成就是让自己母亲丢掉性命的壬寅宫变。
赵守正赶紧扶住宁安,紧紧揽住她的肩膀,给她依靠的力量。
“抱歉,大好的日子让你们不舒服了。”陆子冈吐出口浊气,转头看着相互依偎的二人,又不无羡慕道:
“真好哇,当初还以为,你们这一分开,就今生今生不能再见了呢。”
长公主闻言,螓首紧紧贴在了赵守正肩上,赵守正登时面似火烧,却也没有放开那只手。
“对了,那玉佩都还在吗?”陆子冈又问道:“记得你们说过‘玉因人分,人合玉合’,老夫帮你们,再把玉合起来吧!”
“还在的。”长公主便从怀里,掏出那枚带着体温的半月形玉佩。
“……”赵守正沉默半晌,放开长公主,然后也掏出了另一半玉佩。
“在的。”
长公主一见那枚刻着‘宁安’二字的玉佩,一双凤目登时泪水涟涟,不由又喜又气,恨不得咬他一口。
赵守正讪讪笑着,没法说话。
今天要不是遇到陆子冈,让他感觉到冥冥中的天意,怕还是不会拿出来的。
陆子冈便从两人手中接过玉佩,缓缓合成一对。看着上头‘守正’、‘宁安’的字样,欣慰的点点头,笑道:“三天后,到火神庙去取。”
“多谢大师!”长公主欣喜万状,盈盈下拜行礼。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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