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安妮丝猛然从透着森冷黑气的屋子钻了出来,就像平静的湖面下突然窜上一只鳄鱼般,毫无征兆,说来就来,清晰地展露全貌。这是一张极为古怪的脸,带着一层不变诡异笑容,缓缓爬出大屋子。
它的脸是人类宽两倍,一张布满铅灰色尖齿的嘴好像下巴脱臼合不拢,嘴角向两腮夸张地裂开。它的身躯沉在地上,而四肢却像蜘蛛般撑起身子,这些躯干比起普通人,要长得多,并且踝骨也明显粗大。
黑安妮并非像监视器上所见的那样瞪出眼珠,而是半闭合着,浑浊的眼珠一动不动,只是停在原地仰着脖子嗅味道,好像在找寻我的位置。
它皮肤和生物学家提取的图样差不多,硬化而粗糙不堪,只不过图片上尸体的颜色是姜黄,而我眼前这只是淡青,粗燥表皮间布满了一颗颗圆疣般的小突起,就和蟾蜍没两样。
它慢慢垂下脑袋,开始移动,速度快到我根本看不清,就直接撞到那段楼梯上,就像一个人在黑夜骑车,却看不见前面的路障,丝毫不减速,横冲直撞。
它在楼梯那里扑了个空,然后开始张开四肢,在地窖里横行,活像一只螃蟹。我的双腿犹如灌了铅,挪不动步子,僵直在那里,汗如雨下,头皮一阵接着一阵发麻。
它与水道里见识过的萤尸截然不同,萤尸基本都是直立,它们的动作像个老人,机械生硬;两者最大的不同在于,萤尸没有表情,而黑安妮丝表情却很生动!愤怒、疑惑、试探以及失望,出现最多的就是笑容。这种笑容令人发怵,它哪怕生气喉头发出“叽咭咭咭,叽咭咭咭”的尖笑声时,面部也在笑。
渐渐地它像感觉到什么似的,猛爬到楼梯背后,也就是我起先躲藏的地方,在地上舔着。接着,它爬出楼梯开始朝着前方爬去,这些地方,楼道、梯道背后和小单间,全部都是我在地窖走过的路,我不知道它究竟在找什么。
是因为室内太暗的缘故?我人明明就在附近,但它却发现不了,只是按照我走过的痕迹爬着,这是为什么?
我开始埋怨起自己这双眼睛来,虽然它们可以在黑暗中洞悉一切,但也有个致命伤,那就是不论空间有多黑,我看出去都一样,这样根本分不清实际环境的优劣。而我眼前的这只,很显然,它看不见我。
它为什么要按照我走过的路途爬一遍?我朝来路扫了一眼,只见那里到处都是我刚坠落后留下的血污,它或许瞧不见,正循着味道爬行。
我连忙跑到屋子的另一头,而在移动脚步的时候,它在小单间附近一下停住爬行,迅速转过身躯,开始朝着我的方向飞快爬来!
我想是我那沉重的大靴子发出的声响,让它再次辨清我的方向。不过它的速度太快,几乎躲不了,只得借力一滚,直避锋芒。它在那里再次扑了个空,又开始嗅着味儿来。如此看来,它寻找猎物的方式是根据气味和声音,想着,我不敢再动,只能看着它逐渐朝我这里靠过来,等它爬至近处,这才发现,那哪里是笑容,而是嘴裂成一个往上的弧度,极度狰狞。
靠得一近,我发现它头上也不是疯老太婆的开叉枯发,而更像是狮子般的鬃毛,这种毛发显得很硬,而是高高蓬起,就像荒冢边的篙草,长度到了肩膀就停止生长,正如生物学家所说的,这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种生物。
一旦下了定论之后,我发现更多与常人不同之处。它的体型是枯槁的,肋骨突起,腹部就像大种猎犬一般紧收进去,这样从侧面看,活像一具博物馆里骇人的古尸。但它的四肢远比干尸强健得多,线条清晰并且肌肉饱满,这是长期高速移动捕猎的体征。它没有鼻子,只有两个骨孔,没有鼻翼。双眼明显大于人类,虽然它半合着,但眼球的大小足有乒乓球那么大。所以它的头部十分宽,下颚骨短小到几乎消失,头颅巨硕无比,肩膀和脑袋一样宽。
我手里虽然拿着速射枪和猎刀,但子弹早已被楼上那个女人打完,我得重新上弹夹。眼见它一步步靠近,而我又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这样下去情势对我很不妙。只要一动,它就能发现,而且从打开小包取出弹夹到换上,最快也得两秒,这段时间里它早就扑到眼前,将我压翻在地。
我需要弄出声响,让它爬到其他地方,来争取我换弹夹的时间。眼下,我手里这把猎刀好似是多余的,拿着它我连瞄准都比较困难。想着,我轻轻举起刀,打算抛到对面,发出声音吸引它过去。
而就在我抬起手打算掷出之时,铁门处发出“咔”的一声,那只黑安妮丝马上听见声响,快速爬去,我想这也许是老旧铁器常有的声音,就像我家的车库门,经常会发出铁皮震动的声音。不过如此一来,我不需要扔刀了,趁着它高速离去,我急忙从小包内掏出弹夹,褪掉空夹换上。那只怪物跑到铁门口,对着内里发出“叽咭咭咭”的怪笑。
上完子弹一下子安心多了,就像面对恶龙的勇士,拔出剑那样。手上的uzi虽然是使用9手枪子弹,不及大口径手枪子弹破坏力大,但射速极快,尤其是当敌人冲到跟前,短小的枪身根本不需要双手瞄准,直接抬起手就能射,后座力也轻。被uzi打死的人,尸体往往在脑门上都会有一个枪眼,这是在开火的时,不由自主手会往上飘,因此即便将敌人射得一身窟窿,往往最后一枪才是真正击毙对方的关键。
黑安妮丝是横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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