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夜下,谁与琴同醉;幽暗无措梦魇,枉屠俘杜康几杯。纵饮千觞,去了七分箫瑟怨律,剑断逝水,任凭余殇黯铸劫灰。】
时候到了啊,动手吧。
钟会漠然看着急促的雨打在那人和那人面前的琴上。
广陵散的余音萦绕在雨中,嵇康的血染红了还在微微震颤的冰蚕琴弦。
阮......阮籍先生!传信的小童踉跄的跑入草庐中。
钟会他果然还是动手了啊,嵇康吾兄,就让吾人用这一曲离魄送你一程吧。
泣如雨下,曲终。没有嵇康的那曲入魂相伴。
嵇康孤坟前溢着淡淡茶香,一缕青烟随香飘到阮籍的草庐中。
“到了吗,嵇康兄?看来时辰到了,吾等使命......现在也算了了吧。”
“是啊......只可惜到最后却没瞒过钟会啊。”
白驹过隙。恍惚已然百年。
昏暗的烛光。
秭归城嵇府。
深夜中几个黑影到来,烛前那人缓缓放下手中荆楚初上的松墨,烛火曳曳,剑已拟在颈侧。
外面的黑影也都进入堂前,在各个屋子里找寻着什么。
黑影推开门,看到一个安然入睡的少年。
只见那个黑影用手指在少年额头上点了一下,少年便昏睡过去。
“你就先这样睡一天吧”黑影把少年抱了出去。
黑影们带着少年回到堂前时,那人站在那里等着他们,沾满鲜血的手拿着曾锁他的那把剑。
嵇束,嵇康之后,大隋殿前学士,为官清廉正直,好赈济百姓,妻亡故,俸禄只够府中平日衣食之用。
大业七年,炀帝率三十万虎贲隋军亲征高句丽,嵇束因直言上谏阻拦,被贬为秭归太守。
嵇逸明,嵇束之子,随父迁至江南秭归城。
“呦,这不是‘鸡一鸣’吗?!”
今天是书院授课第二天,原本嵇逸明昨天就该去参加鸿奕书院的开学典礼。
走在去书院的路上,嵇逸明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问候。
嵇逸明转身,稍稍作揖:“慕容兄......”
“逸明兄别来无恙”嵇逸明面前那人收合折扇,轻掸雪白长衫,一角轻软绸缎在风中飘舞。
慕容溪,江南富商之后,常惹人烦地粘着嵇逸明。
因为自从出生,身边就都是言听计从的仆人,第一次见面时慕容溪便很欣赏嵇逸明为人处事的风格,还常常模仿嵇逸明的言谈举止,只是平常的话比嵇逸明多了几倍。两人结伴同游,嵇逸明常戏称他为整天拿着把破扇子招摇撞骗的纨绔膏药。
“一出门就有遇到你......真不愧是膏药...”嵇逸明无奈地叹了口气。
“话说回来,昨日书院典礼逸明兄何故没来啊?”慕容溪轻摇折扇。
嵇逸明突然有些慌乱。
“昨..昨日家父有急,逸明侍其左右,无暇离开,实属无奈啊...”嵇逸明实在没好意思说出是自己荒唐地睡了一整天,错过了。
说着,嵇逸明的手不经意间游走在空空的肚子上。
“逸明兄可曾用过早茶,走吧,我请客”
只见嵇逸明眼前一亮:“还是膏药你懂我啊”。
街边茶摊的桌子上多了两杯淡茶和一盘小笼包。
一阵徐风袭来,拂过街旁几缕梨香,一片梨花飘飘荡荡落入杯中。
“落英岂识意,婉婉抚香来。”嵇逸明摇了摇飘着梨花的茶杯,轻抿一口,缓缓咽下,两句诗不由浮出。
“才子思佳人,玉浆迤逦开。莫非逸明兄......”
慕容溪说完,嵇逸明放下手中的茶杯。
“感情这种东西对这个世界来说是多余的,什么手足情深,男女之情,人死了就没了,太苍白了”嵇逸明看着杯中的花,淡淡忧伤。
“男女之情......该不会是逸明兄受了什么打击吧?...”,慕容溪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这个看似看的很开的人。
“唉,只是随口一说,随你怎么想吧。”嵇逸明无奈地低下头,吃着那盘快凉了的小笼包。
过了一会儿,嵇逸明手中的筷子还在疾风般游荡:“慕容兄...还不知昨日开学情形如何啊?”
“嗯...长安酒意,气氛融洽;觥筹交错,师生同乐。”
慕容溪喝了口茶:“鸿奕书院共分三班,‘天’‘玄’‘甲’,你我同在天班。具体的到了你就知道了。对了,天班有班花一位,班草一名:班花姓阮,班草复姓慕容,单名一个溪。”
嵇逸明喝完杯中的茶,任凭那片梨花干涸杯底。
“那...有劳班草。”嵇逸明将小二给的账单让给慕容溪。
慕容溪从容地掏出银锭,递给小二。刚才听到他们谈话的小二边找钱边说道:“二位可是鸿奕书院的学子士人?”
“是啊”慕容溪答道。
“那这么晚了,你们何故逗留于此?”小二的一句话点醒了从容淡定的嵇逸明和慕容溪。
“快点,要迟到了。”这次耽误的时间太久,付完帐,二人一同急忙向书院走去。
一路小跑,不久气喘吁吁的二人看到了书院的牌匾,在一棵古柳飘荡的垂枝旁,黑色笔迹浮现在一块古色古香,不加修饰的原木牌匾上:“鸿奕书院”。
“累死了...不跑啦,都已经到了...”跑到书院门前时嵇逸明放慢了脚步。
虽然慕容溪喘得比嵇逸明还要厉害,但还是一直催着嵇逸明快走。
“不行,快点进去......昨天没来,今天再迟到,你就不怕先生吃了你!”说着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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