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阁内,方运看着面前的草案,眉头紧锁。
就如同半圣也无法解决王朝兴衰和经济危机一样,景国一旦推行与各界各族交流,必然会产生形形色色的问题。
这种交流,如果仅仅让官府负责,必然是一抓就死,一放就乱,因为保守、被动和反应缓慢是官僚的天性,哪怕方运亲自催促,结果也必然出现两个对立的结果之一。
要么各族交流成了口号,景国再度变得封闭。
要么景国官员为了政绩,为了避免犯错,为了避免上官责难导致丢官,无限度迎合异族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最后导致异族人都能骑在景国人头上。
但若是完全让世家商人推动,结果也早已注定,为了自身的利益最大化,他们甚至可以出卖整个国家。
方运前些天在打击土豪劣绅的时候,曾经嘲讽那些家族说:“如果商人和各大家族真的在努力帮助景国变强,那也是为了卖个好价钱。”
一旦利润足够高,天性逐利的商人会让景国陷入灾难。
所以,方运最终只能选择由政府主导,由民间发力。
历史的进程中,看似处处是巧合,但处处有其必然性。
华夏文明无论是在万界哪一处,其文化、礼法、政体、官僚等等各方面,都有难以磨灭的共同点。
所以,方运没有愚蠢地按照外邦体制进行颠覆式的全盘革新,而是选择了一条契合度最高的道路。
有些东西很好,但绝不可能适用于任何族群。
方运看着草案,很清楚自己的阻力来自何方。
不是礼殿,不是杂家,甚至也不是圣院,方运从来没有把这些势力当成对手,因为自己有太多的办法可以解决这些势力。
积弊已久的官僚系统、千姿万相的芸芸众生以及族群强大的惯性,才是革新最大的阻力。
理清思绪,方运目光中浮现强大的自信。
只有自己能够决定景国的方向,景国的官僚就不会偏离正确道路;只要自己真正在乎百姓,异族人就不可能在景国人头上作威作福;只要自己不想要四夷来朝的虚荣,便能避免上梁不正下梁歪;只要自己没有自大到以为可以解决一切,就能防微杜渐避免异族乱景。
方运低头翻阅了一遍草案,突然露出淡淡的笑容,因为明白了一个道理。
身为一朝左相,只要自己真想去做,就算做不好,也绝对不至于让事情变坏,只有在自己不想做或不懂做的时候,国家才会出现问题。
方运又拿出新的纸张,想了许久,低头书写。
关于废除任何形式的人口买卖、蓄奴以及不平等雇佣关系。
在方运和左相阁的带动下,全景国的公文形式已经悄然改变,简化字与白话文大行其道,除了正式律法等部分公文拥有文言与白话两套,绝大多数公文直接使用白话文。
这让景国官僚传递信息更加快捷,也更加准确。
为此,方运甚至还特别编写了一套《人族白话文语法》,已经在景国刊发,除了武国立刻复制,其他各国都在观望。
方运奋笔疾书,不多时,新的草案完成,随后方运逐字逐句检查,进行删减增改。
许多革新,都是一环扣一环,每一环都不能缺失。
在提高农业的生产效率,让农人进城当工人的同时,必须要保证朝廷牢牢掌握刑与法,因为一旦私刑泛滥,族权过重,就会出现王权不下乡的状况,无论方运云朝廷如何发力,都会事倍功半,甚至功亏一篑。
有了足够的工人,并且削弱族权,在这两项革新完成的基础上,方运才解决雇佣关系。
在圣元大陆,只要自愿,并且由衙门开具证明,人口买卖是合法的。
各国各朝代从来没打击人口买卖,只是打击非法人口买卖。
方运在宁安城的时候,也只是打击非法人口买卖,根本无力解决合法的人口买卖。
现如今的圣元大陆,许多稍微有财力的人,尽皆蓄奴,或丫鬟或仆从,而那些名门豪门经常蓄奴上千,各世家的家奴动辄上万。
各国甚至有《奴法》,专门用以约束蓄奴者和奴仆,奴仆的地位极为低下,法律甚至规定在一些情况下,蓄奴者打死奴仆完全无罪,就算有罪只要交一些银两便可免罪。
这看似寻常之事,却阻碍了人族的发展。
原因很简单,人类的任何技术进步,在短期内都要付出较高的成本。
在蓄奴者看来,奴仆是一笔买卖,买下来就要一直使用,不用就等于浪费,至于花费更多的钱买更好的农具、机关或牛马,那是一笔不小的花费,买了也是便宜了农奴,不如不买。
一旦所有有钱人都这么做,那相关的技术革新就会减缓甚至停滞。
实际上人族早早就有了许多先进的机关,比如取水类的机关,但一开始各大家族并没有重视,依旧让奴仆进行人工取水。直到许久之后,取水机关才慢慢普及。这不是各大家族良心发现,而是他们发现有了取水机关,可以让农奴腾出手来做更多的事,同时可以用以彰显自己的财力。
蓄奴导致技术革新的推动力减弱,仅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奴仆在很多方面没有自主权,可支配收入极其微薄,他们有需要,但却没有钱财来换取所需。
这样,就导致国家的消费降低,无法拉动内需,自然会影响发展。更何况,一旦奴仆变成自由之人,便会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所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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