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他亦是不能再顾及自己首辅的颜面,当即连连后退并大声地制止道:“你休要过来!”
张居正原本想要出手解救自己老师,只是他终究是一个读书人,却还不等他挡在潘晟前面,潘晟已经朝着徐阶而去。
“徐阁老,这边!”光禄寺卿黄华看到危情,却是在门口处对徐阶提醒道。
徐阶正要朝着那边而去,但是潘晟早就防着他这一手,却是率先挡住了徐阶的去路,眼睛愤然地望着徐阶。
徐阶心知潘晟并不是恫吓于他,却是知道自己的小身板根本不是潘晟的对手,却是朝着后边直接退过去。
王时举和蒙诏反应最是及时,在林晧然用眼睛搜索人的时候,却是急忙很机灵地跑到林晧然的眼前。
林晧然看到自己的两个门生,当即便是下达指令地道:“你们快抱住潘侍郎!”
虽然他心里很希望看到潘晟将徐阶打一顿,只是却知道这个事情一旦做出,那么他们这边会陷入于被动中,而潘晟的乌纱帽必定不保。
正是如此,他不仅不能眼睁睁看着徐阶被打,而且还要出手相助于徐阶,毕竟救徐阶亦是在救潘晟。
潘晟已经握紧拳头,作出一个重拳出击的架势。
徐阶已经被逼倒到红漆圆柱前,看着这个拳头就要挥过来,却是感到了双脚发软。
王时举和蒙诏已经赶到,却是一人抱腰一人抱腿,并是大声地劝道:“潘侍郎,还请冷静,冲动是妖魔!”
“你两臭小子,放开老夫!”潘晟被两人这么一抱,仅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却是无法再前行,却是愤怒地说道。
王时举和蒙诏都是尊师重道之人,却是不敢放,又是继续劝潘晟冷静下来。
“潘侍郎,咱们可以有政见之争,但你此等做法却是礼法不符,还请循礼而行!”林晧然走过来看到动弹不得的潘晟,却是认真地警告道。
潘晟虽然动弹不得,却是不服气地说道:“此贼分明是要祸乱大明,今日纵使舍下这顶乌纱帽,老夫亦要教训这老贼!”
张居正已经赶到,却是护在自己的老师身后。
虽然大家都很想看戏,但深知潘晟揍了徐阶会产生严重的后果,亦是纷纷上前阻拦着潘晟的暴行。
“现在立储之事尚无定数,你如今之举只会让人以为我们黔驴技穷,我们还没沦落到如此地步!”林晧然对着潘晟淡淡地说了一句,而后又是对着徐阶拱手道:“徐阁老,册封皇长子一事,还请莫要急切!如果证明咱们大明真不会有皇嫡子降生,我等亦是通情达理之人!”
众官员听到林晧然这番言论,亦是纷纷点头。
跟着徐阶的急功近利不同,林晧然做事更是周全。如果确定皇后无法生育,那么他们亦是不会阻拦,而不会像这样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便草草地册封皇长子为太子。
潘晟亦是慢慢地冷静下来,却是知道冲动并不能解决问题,且现在确实还没有到要朝徐阶动手的地步。
徐阶听着“达情达理”觉得分明的刺耳,只是现在林晧然已经不再是昔日的司值郎,但没有对林晧然进行回应,便是阴沉着脸直接离开。
虽然今日早朝的结果不算太差,但看到百官拥护于林晧然,潘晟一度要向自己拳脚相向,却是知道自己离文官集团是越来越远了。
最为重要的是,这个事情一旦宣扬出去,却是先后遭到海瑞和潘晟的攻击,他贤相的名声真是是岌岌可危了。
林晧然看到徐阶离开,亦是让大家松开潘晟道:“潘侍郎,虽然我跟你政见相同,但你此等做法实属不妥,还请莫要再犯!”
“下官谨记!”潘晟吐了一口浊气,亦是恭敬地回应道。
郭朴一直站在旁边观战,显得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潘晟,便是跟着林晧然一同离开了这座金銮殿。
正月底的阳光明媚,一些积雪正在慢慢的融化,而地上不经意多了一些绿意。
在返回文渊阁的路上,林晧然却是突然询问道:“郭公,潘晟今日的反应过激,他跟徐阶可是有私怨?”
纵观大明朝的历史,这官员打架并不罕见,但像潘晟这般公然挑战当朝首辅权威并不多见,故而他怀疑其中夹带着私怨。
“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你这双眼睛!”郭朴显得佩服地望了一眼林晧然,然后说明缘由地道:“潘晟是年轻时便问鼎榜眼,人又生得端正,学识亦是出类拔萃。严嵩当年招揽被拒后,徐阶信心满满以为能招揽潘晟,却不知潘晟视他跟严嵩是一丘之貉。这本是官场常有之事,只是徐阶在先帝面前打小报告,时不时说潘晟的一些坏话,久而久之先帝便厌恶于潘晟!”
“潘晟以翰林编修进入翰林院,这都已经二十六、七年,至今才混到礼部左侍郎,可是因为徐阶的缘故?”林晧然亦是发现潘晟的进步确实慢,却是不由得认真地询问道。
“确是如此!徐阶这个人表面和和气气,但心眼其实很小。他为了让严讷挤掉潘晟的位置,亦是为了报复潘晟的拒绝,却是让严讷抢在了潘晟前头!”郭朴思索片刻,显得认真地点头道。
林晧然听到这话,终于是知道潘晟为何对徐阶有如此大的怨念。
词臣的路子很窄,像他当年以礼部左侍郎的身份抢在了高拱前面,那么高拱就几乎没有机会超越于他。
现在庶吉士出身的严讷抢在潘晟的前面,虽然他是嘉靖二十年的榜眼,那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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