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已过,十六之后,月亮就失去了迷人的味道。
月光依旧是皎洁的,但少了几分味道,多了清冷,意味着时间将会从丰收的秋转向寒冷的冬,冬天大抵是没有多少人喜欢的。于世家寒门而言,冬季意味着出行的减少;于农户流民而言,冬季意味着饥饿与死亡。
王凝之也是不喜欢的,因为才是夜晚,他就已经感觉到寒冷,一阵阵无形的风从四面八方钻进衣服中渗入肌肤,沉淀在骨髓深处。
冷,人冷,心更冷。
显然眼前的房门依旧紧闭着。
王凝之叫苦不迭,难道还要去环儿那里睡?倒不是嫌弃环儿,只不过环儿的床铺是单人床,小小的,两个人睡终究拥挤,第二天身体会乏累……好吧,其实他就是想左拥右抱。
王凝之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顿,然后敲门说道:“娘子,彤云,开开门,总不能一直将我拒之门外……”
嘎吱,手落到房门上,竟然一下子给推开了。
里屋还是很暖的,柔和的暖气将王凝之的寒冷给吹散了,他走进去,放眼望去,只见谢道韫和张彤云在房间里忙碌地收拾着,见他进来,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张彤云好笑地看着他,却未曾说话;反倒是谢道韫打趣道:“门明明没锁,郎君为何要叫门呢?”
王凝之关上门,听到这句话,立刻扶住额头,无奈道:“这么说前两天也没有锁门?”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烛火的光芒偏向于昏黄,却映衬着二女的肌肤更加性感动人,带着白皙的光泽,仿佛两朵刚刚绽开的血莲花,因为在忙着手中的事情,秀发轻轻抖动着,两种不同的幽香充斥着房间。
王凝之走到谢道韫身边,将妻子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妻子的肩膀,轻轻呢喃着:“娘子好香,是不是刚刚沐浴过,莫不成娘子二人早已做好了打算?”
怀中娇小的身子轻轻一颤,不过却并未拒绝王凝之的怀抱,只是小声地哼了一声,也不只是答应还是反对……王凝之将妻子横抱起来,脱了鞋子,轻轻地放在床上,低头吻了吻红唇,随后转过身看向另一边的张彤云,也不说话,只是无声地伸出了手。
张彤云看着王凝之,腮边生出两朵红晕,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走了过去,跌倒在王凝之的怀中。
烛火摇曳,映衬着丝丝入骨的暧.昧。
……
翌日一早,就有骑马小厮从王家出来,带着一沓信件,向着赭圻赶去,骑马比牛车要快,饶是如此,也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到达,将信件送给桓温查看,随后又从桓温那里得到一封信,带着往王家走。
这大抵就是小厮一天的作息了。
在小厮策马奔波的同时,会稽郡到处都在商讨着王凝之建立格物学堂,招收八岁至十二岁平民孩童的事,而且郡守府也相应刺史府的号召,贴出了告示,并由五部督邮四下游走将消息传至每个村落。
这样的消息,虽然有些人早已得知,但真真正正放出来,昭告全郡,也足以让世家寒门沸腾起来,不仅仅是会稽郡,便是连周边郡县也都有耳闻,与世家大多数观望或嘲讽的不同,平民们却是极为拥护的,毕竟在会稽郡一代,王凝之的神化地位,并非虚名。
知道的更多一点的世家,因为熟悉王凝之并非虚名之士,并没有过多表现出抗拒或嘲讽,暂且观望中,他们对于格物学堂能否起到什么作用,大多心中有所估量,担心却是没有的。所以与其他世家不同的是,这些世家在意的,却是会稽王府和桓氏的联姻。
格物学堂,无非是一郡之事,但王府与桓氏的联姻,却是关乎一朝之事,轻重缓急,自然能够定夺。
会稽城,许府。
这个名存实亡的许府如今已经算是虞氏的田产,许氏父子去世,原配张氏身体也越来越弱,常年卧床,府上的奴婢全都换成了虞氏的人,各种事情,到也不必担心泄露出去。
“兄长大人今日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虞南子看着眼前的虞甫,虽是这么问,但眼神中带着笑意,聪慧如虞南子,显然猜出了虞甫过来的目的。
虞甫苦笑不已,自从将妹妹嫁出去那天之后,他在虞南子面前,很难再摆起兄长的威严,索性也不故作姿态,听到询问直接说道:“桓仲道与余姚公主联姻之事,小妹与余姚公主走动密切,不知其最新进展是否知晓?”
“余姚公主啊?”虞南子眨眨眼,“我知道,不是说两家已经到了纳吉的步骤了么,只是桓公那边兴许事情颇多,一直未曾将纳吉结果传过来,这边会稽王似乎等的有些焦急,听公主说,会稽王似乎等着回建康呢,当今陛下龙体欠安,朝廷大事还需会稽王操办……”
虞甫点点头,不过很快又摇摇头,说道:“小妹你说的这些,家族都已经知晓了,我是想问……是否有其他的消息,桓氏那边拖这么久,莫不成是有其他心思?”
“兄长难道认为余姚公主会知道这些?”虞南子感叹道,“且不说公主是个女子,哪怕她被当做男子对待,年龄也不够参与进去。”
讪讪地笑笑,虞南子话中的反讽,虞甫可是全部应承下来,关键还不能生气,自己丧失了威严不说,自己这个妹妹能力不逊色自己,想压还不一定能压住,更何况——如今虞南子背后的靠山可是王凝之。
啧……更不是对手。
虞甫只好赔笑:“小妹啊,我好久不来,你总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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