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晨起的鸟儿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的叫声透过木窗传进屋子中。
黑七儿睁开眼,还有些模糊的双眼有些发怔,便不急着起床,盯着房梁,明显比原本居住的茅屋好多了的木质房梁刻画有精美的图案,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描绘的是故事,却不连贯。
从此以后,这就是他的家了。
栖霞观虽然只是个小道观,却也拥有属于自己的私产土地、佃农,自从被王凝之托人情送入栖霞观之后,他们迅速得到转化,变成佃农……一些比较机灵的孩童却被单独挑了出来,平日里除了打扫打扫道观,给道人做饭之外,还被允许参加道观所置办的学堂,里面讲的除了蒙学课本之外,还有很多关于五斗米道的典籍,以及一些医书。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流民寨中的孩童,看起来粗野不堪,却实际上一个个精明的要死,心智也比同龄孩子成熟,知道有一个往上爬的机会,巴不得拼上老命,自然不会出现所谓的厌学之类的情绪……黑七儿就是其中的一员,甚至地位更加特殊一点,是被王叔平公子亲自点名的,平日里道观的一些资源也会想他倾斜。
没有被从天而降的幸福砸晕,黑七儿认为这是自己该得的,同样,他的目的也不仅仅是往上爬。
只是每当听到周围的同伴提到“王叔平”这个名字,无论在做什么,他总会放慢动作,仔细听着,王凝之地位太高,身份尊贵,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除了一只白鹅便一无所有的少年,如果说报恩就太不自量力,只能通过独有的方式,来表示自己对这个名字的尊重。
这样才能时刻提醒他,有一个人拯救了他这一生,以后要报答的。
清醒一会之后,黑七儿又将昨日在道观中被老道人教导的句子在心中默背了几遍:“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句子的意思老道人悄悄告诉他,说是人不能总为自己而活着,无私者长生等等。
确认背的滚瓜烂熟,不会忘记之后,他从床上坐起来,打量着属于自己的新房子:并不大,却五脏俱全,以前自己搜集过来的东西被有序的陈放在房子里,不再因为能否卖个好价钱而焦急,虽然房子有些年份,对于他来说,却依旧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起床,洗漱,麻溜地收拾好有些凌乱地房间,这才走出去。
外面已经有不少人醒来,却是妇孺居多,看到黑七儿走了出来,急忙招呼着他过去喝粥。这可不是当日在流民寨给王凝之端过去的粗制稀粥,里面煮着红枣,闻起来香甜可口,让人食欲大开。
大白鹅嘎嘎嘎扑腾过来,却被他一脚踢开。
“黑七儿,今儿就不用给去田地送饭了,道观上的真人们传过话儿来,让你带着小宝他们过去一趟,看样子应该是要下山了。”一个妇人走过来说道,是虎叔的妻子,被他称作虎婶。
将空碗放下,听到这话的黑七儿有些兴奋,感谢了几句,就跑过去联系张小宝他们……这些都是流民寨中的孩子,也就是被挑选出来听课的人,多和他同龄,在流民寨中的时候,王凝之讲五斗米道时能听下去的。
如今接受了教育之后,对五斗米道的认知更加深刻,听的是栖霞观的理论,却有有所不同,逐渐与王凝之所提到的“进化论”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理念。
可以说,他们是郑青峰所做的实验。
……
辩论会上由于王凝之的相助,拖到了下午,但终究不敌上清派道人的伶牙俐齿,栖霞观这边节节败退,最终只能认输。
好在失败是经常的事,他们也不会因此懊恼个几天,但这次辩论之中,王凝之所提出来的理论,终究是让栖霞观道人有些意动……与上清派交锋这么多年,他们所坚持的,毕竟还是跟不上时代,虽然所作所为是极好的,深得民心,理论方面却一直被压制。
有了观主的建议,栖霞观开始小范围地出现变化……这几日王凝之也过来了几次,在学堂讲学,与道人交流,将他们懵懵懂懂的“进化论”重新讲了一遍,并且相互探讨,不断的改善,然后再通过道观的学堂讲给听课的小道人以及黑七儿他们。
道观的人并不知道这个理论的重要性与特殊性,更不知道他们所尊重的王凝之,每每想到这个理论被他随便带到这个时代之后,竟还能生根发芽,便会发笑,不知道千年后西方的生物学家们提出来这个理论,却突然发现这个理论在古老的中国中,早有流传,会是什么表情。
或许,也不会有什么表情,经过王凝之带有自我观点并亲和这个时代的改变之后,进化论,虽仍旧是一点明亮的星火,科学性却依然丧失,也足以区分开来……
……
栖霞观的田产大部分都在山上,山脚下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这部分田产与邻近的村落毗邻,道观的道人除了平日里在山上修行,山下行走、治病疗伤也是功课之一。
这就是所谓的下山。
今天是道人们今年开春以来第一次下山,能够带着黑七儿他们,足够表明对他们的重视:这群孩子与王凝之有关系,又因为年岁尚小,与上了年纪的道人相比较而言,更能接受信念的突然改变。用王凝之的话来说:“改变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而是需要无数个愿意为了这些改变奉献身心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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