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轸闻听此策,当下大喜言道:“真是好计也!”
吕布、徐荣骁悍,便是文丑、孙坚夹攻之,一时他俩也不会落败,而只要有了这个时间差,胡轸就完全可以提兵急袭,坏文丑、孙坚之营,再击其后阵,当其时也,前有吕布、徐荣,后有胡轸,而自家营地已失,文丑、孙坚弄不好还真就一败涂地,大溃而逃。
议定此计,胡轸也不给徐荣、吕布打招呼,便就按此调兵遣将,又遣人去窥文丑、孙坚之营,只待明日之战。
……
吕布、徐荣营中。
吕布是个外来者,不为胡轸等凉州军的嫡系所待见,徐荣虽早就投到了董卓帐下,然因非凉州人,也时受胡轸等人的排挤,两个人在董军里的日子过得都不舒心,按理说两人应该是“同病相怜”,彼此间颇有共同语言的,可事实却是:他两人的交情只是淡淡。
这乃是因为:
在徐荣这边来说,他看不起吕布的为人,他跟着董卓多年,也是南征北战,在战争中,为了求生,叛主的人不是没有,他亲眼见过的就有好些,北地的羌胡、巴蜀的寇贼,乃至包括黄巾,这些“乱军、贼军”里边都有叛主的,可叛了主,还把旧主给杀掉的就很少很少了。
吕布人称“飞将”,在并州也是个鼎鼎大名的“豪杰之士”,被丁原信用,身为丁原的“主簿”,——“主簿”好比后世的秘书,是长吏最亲信的近吏之一了,而他却杀了丁原,把丁原的首级献给董卓,以自取功名富贵,老实说,徐荣是很厌恶吕布的这种作为的。
而在吕布这边来说,他没有觉得杀掉丁原、把丁原的首级献给董卓有什么过错。
董卓那时统兵在京,已然差不多把控住了朝廷。朝中的那些公卿大臣、二千石们很多不也“投靠”了董卓么?那么吕布杀掉丁原,改投到董卓帐下,有什么过错?
再则说了,吕布也不认为丁原是他的什么“故主”。不错,吕布很得丁原信用,被丁原委任为了“主簿”,可早在丁原当上并州刺史、武猛都尉、执金吾之前,吕布就已在并州军中身居高职了。又不是丁原把他从低微拔擢上来的,在吕布看来,丁原至多也就是一个他的上级,只不过这个“上级”对他很好,而之所以对他好,也只是因为看重了他的武勇,如此而已。
除此之外,再有,在丁原手下,他只是个“主簿”。而改投到董卓帐下后,他现在已是中郎将,还被封了都亭侯,并且还扩大了实力,一部分原本属丁原的并州兵被董卓指派给了他,不但他自己,他帐下的诸将也都各个升官发财、实力大增,吕布自问之:他有什么过错?
吕布不觉得自己杀掉丁原有错,那么就不能理解徐荣这些人对他的“偏见”,而徐荣又也是个有本事的。虽说在董卓军中时受排挤,可到底现今也是一个比二千石的中郎将,因了对吕布有看法,平时难免会对吕布爱答不理的。这落入吕布眼中,就认为徐荣是恃勇而傲。
论及“勇”,吕布让过谁?
所以,既然徐荣不待见吕布,吕布也就懒得多和他来往。
却是说了:既然吕布、徐荣来往不多,为何吕布还对徐荣说出“胡轸无胆”这种话?按理说。这种话应该是在亲近人中才能说的,和不熟的人说了,话传出去,这不得罪胡轸么?这却是因为吕布的性格了,吕布不是个精细的人,没什么花花肠子,很多时候他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为此,高顺劝过他很多次,说他“举动不肯详思,辄喜言误,误不可数也”,吕布知道高顺说得对,可生性如此,终究难改,因而才有了对徐荣说出“胡轸无胆”的这种话来。
徐荣、吕布两人交情虽是淡淡,可而今身处一营,面对的又是文丑、孙坚这样的强敌,两人却也是各自放下成见,从在得了胡轸命“明日击黄盖、孙贲”的军令后便相聚议论军事。
次日一早,天刚亮没多久,文丑、孙坚即听到从董营中传出擂鼓之声。
文丑时在自家营中,连忙出得帐外,命人备马,由典韦等护卫着,即至孙坚营中与孙坚相见。
“子孝,你也听到鼓声了?”
孙坚没有在帐中,而是已登上望楼,在楼上眺望远处的董营。
孙坚营中的这个望楼搭得很高,站在楼顶,虽说因相距太远,仍是看不到董营内外的具体动静,但却能看个大概。
文丑立在他的身边,举目远望。
今天的天气不错,是个大晴天,空中一望无云,晨光洒落,远近的山林、雄关沐浴其中,山巍林茂,关上军旗飘动,风凉如水,嗅觉山野之气,时闻鸟啼之声,配上东边初生的红日,这本该是一个爽朗的秋朝,使人眼界开远,心旷神怡,然而此时於楼上望去,却见太谷关北边的吕布、徐荣营,还有太谷关西边黄盖、孙贲营再往西的胡轸营,此时营中都隐见烟尘。
文丑说道:“董兵行动好快。”
虽说昨天文丑已经从董军“频窥黄盖、孙贲营”的这个举动中,猜出董军可能要先击黄盖、孙贲,但却没有料到两支董兵昨天才刚汇合於关外,今天居然就要开战了。
还好,文丑昨天及时发现了董军的意向,经过一夜的准备,他和孙坚都已部署妥当。
文丑心道:“好险!要非昨夜我与文台已有所备,今晨闻董兵鼓声,说不得,必会手忙脚乱了。”一边想着,他一边把目光转向吕徐、胡轸两营间的黄盖、孙贲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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