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嫣惊了一跳：“大事？那...那你去告诉师父他们，也好叫他们早作准备啊！”
贺九把手里的锤子丢在了一旁：“他们两个老狐狸还能心中没数？房子不必修了，我们在这儿住不久了。”
郭嫣想了想问道：“金陵城有人惦记着无垢山庄里的东西？那大师兄又怎么了？顾良是歹人？”
端木云摇头道：“顾良自然不是歹人，可他被符匡请出山了。”
郭嫣了悟道：“然后金陵的人把这罪名安在了无垢山庄头上？兴师动众地专门来剿...匪...还是个啥？总之就是为这个跟我们过不去？”
贺九笑道：“顶多拿这个当是个噱头罢了，若是认真论起来，当今金陵朝中，当日临安朝中，跟无垢山庄沾着亲带着故的多了去了，哪能一一清算得过来。他们惦记的无非就是天玑入虚丹跟小丁那木工房里的木头人...”
端木云有些站不住，在一旁的台阶轻轻坐下，叹息道：“天玑入虚丹的丹方早已失传，如今传闻山庄里尚有几颗剩余...可十几年来我却从未有幸得见。”
郭嫣皱眉道：“我记得，初入山庄时，师伯曾经问我是否曾服食过天玑入虚丹？我回答的是不曾，就是吃了也不记得。即是这样稀罕的玩意儿，我如何吃过了，师伯为何会有此一问呢？”
贺九插嘴道：“我记得从前听师叔提起过一回，说是他从前有个师姑，出了师门以后还曾收过一个入室弟子。那师姑出师前听闻曾经盗了一枚丹药，保不齐是那位师姑流传了丹药出去，世人才得知了这么一件稀罕玩意儿。”
郭嫣又问道：“那丹药可以干嘛？医死人肉白骨？”
端木云的眼中有些异样的光芒：“不止，还可以让人忘前忧，开灵智，犹如脱胎换骨。”
郭嫣叹息道：“如此看来，我是没吃过这玩意儿了。”
贺九默默摸出衣袋里鼓鼓囊囊的瓜子袋，捏在手里瞧了一会儿道：“师兄，你们打算往后去哪？”
端木云淡淡道：“在山上待了这许多年，索性就下山游历一番。”
郭嫣托着腮闷闷道：“当真这样急？这就要走了吗？”
贺九唏嘘道：“倒不是我们急着走，只怕是无垢山庄不便再留人了。”
郭嫣一愣：“那山庄以后...就算了没了？那师父他们呢？也走吗？”
贺九一勾唇角，淡淡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小嫣儿，当日师父带我们三人归来时，山庄中亦是一片破败之景。”
端木云点头温言安慰道：“一岁一枯荣，无垢山庄也该清净几年了，不过我们总还有重归之时。”
贺九也在一旁坐下，喃喃道：“看吧，我就说咱们呆不久了。”
郭嫣站在刚刚拆掉了屋顶的屋子下头，一时间有些茫然，若是当真离开此地，她该往何处去？若是他们都离开无垢山庄，那厉景明归来时该怎么办？她该跟着师父一道吗？可是师父跟师伯恐怕带着她也多有不便...
觅食归来的大白吚吚呜呜地朝着她欢实地跑了过来，拿脑袋挨蹭着她的脚。郭嫣低下头，在它的头顶上摸了两把，让它拿带着倒刺的粗糙舌头轻轻舔着她的掌心。
她忽然想起一个地方来。
会宁——灵均每隔几个月千里迢迢送到她的手中的信件里提到的那个地方，会宁。
遥远的北国，一年当中有一半时间都覆盖冰雪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厉景明可愿与她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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