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寒地冻,我在山脚找到了片山崖避风,周围用树枝和石块摆出迷踪八卦阵防御。
又捏着引魅在林子里引了好一半天,好不容易引出一条快冻成冰凌的五步蛇。剥了蛇皮,用破锅炖了锅没有盐的蛇羹。先分给爷爷一碗,又喂明行喝了些汤,然后将蛇头的蛇毒取出浸银针用来防身。
爷爷一向反对我练毒术,我那些东西被他扔了无数次,这次他破天荒没有阻止。只是守着那堆小小的火长吁短叹:“爷爷六岁那年也是雪灾,我的妹妹说她想睡一觉,一觉睡过去连心脏都冻硬了。奶奶给我灌了口肉汤,救回我一条命,可奶奶不忍喝那肉汤,也去了。我独自走了好几天,一块草皮都找不到,还是一位大夫发善心,送我一碗药汤,才让我撑到被老侯爷捡去。”他老泪纵横,“我感恩,尽我所能帮助别人,没想到老了老了的,差点把你们两个孙子搭进去。”
我轻轻抚着明行枕在我大腿上的俊美侧脸,问爷爷:“爷爷,我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精通琴棋书画,医术超群,武学造诣少有人及。可我为什么过着丧家之犬的日子?就连明行我也护不住。”
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爷爷一惊:“孩子,你别瞎想。年头乱,谁过得都不容易。”
“我只是在想,老天是不是不让我做平凡的普通人,只让我做妖?”
爷爷脸色一变:“别乱说话!”
我没再多说,用银针刺了下自己锁骨上的穴位。天实在太冷,要是几个人都睡着了,火堆烧过头是会冻死人的。
靠着山壁睡了两个时辰,穴位一阵刺痛,我惊醒,赶紧往火里添了把柴火。
明行枕着我的腿睡得很平静,但爷爷不见了踪影,他的毛驴也不见了踪影。地上刻着几个字:我去王府,月儿行儿保重。
我默然,爷爷这是牺牲自己,成全我和明行的节奏。
这矫情多事的老头……
要是在平常,明行肯定会把他追回来,现在明行受伤我哪里走得开?反正我没去,王公子不会对爷爷怎么样,就随他去吧。
看了看天色,恐怕很快就要刮白毛风,到时这个山崖不一定挡得住,决定立刻离开。
我将明行推到马背上,用绳子固定好身体,盖上毯子。用司盘法定下方位,牵着马避着难民群朝西边走,想趁风雪还没开始赶到西边的小镇。
可走到一半,白毛风就刮了起来。狂风呼啸,雪花横着飞舞,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两人一马身上瞬间裹满了冰霜,必须找地方休息,不然我们非冻死不可。
我努力打量了一下四周,找了个风水好的方位,牵着马朝那边走。
果然,走了不远,前方山坳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座农家小院。
墙和门都被冰雪覆盖,整座房子白茫茫一片,像在面粉里裹了一圈似的。厚厚的屋顶上一圈黑,是一座烟囱,烟囱里散发着袅袅炊烟。要不是这烟囱,我还真看不见这地方。
拉着马走进院子,我踩着齐膝深的雪走到门口拍门。
少顷,门拉开一条缝。门后一个彪形大汉打量着我。八尺高的庞大身躯,头发扎成一个个小辫子,一脸大胡子。身穿一件厚厚的羊皮袄,微微腆着肚子。
我哀求:”大哥,求您让我们进屋暖和一下,我哥快冻死了。”
他想关门。
我赶紧推住门,扯下面巾,露出我那极具迷惑性的脸:“大哥,求您让我们进屋暖和一下,我哥快冻死了。”同时捏紧银针。他要是再关门,我让他好看。
他微眯双眸,走出房子帮我将明行抬进屋子,又帮我将马牵进马蓬。
屋里很暖和,屋子灶台前的烤火坑中燃着一大堆火,锅上盖着木锅盖,正咕噜噜烧水。
“谢谢大哥。”我跟房主说。
“不是白帮的。”房主笑了一声,从身上拿出一个酒囊,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火辣辣的眼神放肆地对着我瞧。
屋外狂风鬼哭狼嚎,雪又大,出门必死无疑。
顾不上理会房主的话外音,我将明行拖到烤火坑边,让他平躺在板凳上。
还好,他呼吸平稳,表情安静。我撕开他的衣服查看他的伤势,从肚子到胸口,黑里透着红。血都淤积了,需找些活血化瘀的药才行。
“嘿。”突然房主对我努力努嘴,掀开了手边的药箱。里面装着一排瓶瓶罐罐,全是治疗内外伤所需要的药物。
“拿你的身子,换药。”房主舔了下舌头。
明行急需这些药,但我当然不会用自己换。
我慢慢地走过去,探身拿药。同时左手握紧银针,只待低头的那一刻将房主放倒。
“哎……”突然间双手手腕一紧,手中的银针已被房主卸下,“小姑娘,别伤了自己。”
他的脉搏顺着他的手心传过来,让我渗出一身冷汗。
房主内力深厚,看内力的走向和方式,是北域派的高手。
没有犹豫,我一个盘手挣脱他的手腕,右手轻轻一挥,袖中沾满蛇毒的银针正中他的脑门。然后我退后一步,等他毒发倒地。
不料他身形毫不移动,嘿嘿一笑露出四颗翡翠大牙:“小姑娘还挺能碎。”他拔下脑门心的银针,夹在两指中间指向我,“本想让你好好享受享受,现在大爷改主意了,大爷要玩服你,撕烂你,吃了你,拿你的头发做马鞭。”
话音刚落,他手中兀地多了条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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