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正浓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哥哥一走就是好几天,没有半点音讯。我实在受不了相思之苦,冒着撞见娘的风险去校场找他。
还没走到校场,就看到满脸笑容的顾玲儿拽着满脸冰霜的莫斯年迎面走来。
看到我,顾玲儿两眼一亮,跑过来亲亲热热地挽起我的胳膊:“死妮子,粉面含春,在想心上人吧?”
我摸着自己的脸:“你看得出来我很高兴?”
“当然,”她朝莫斯年眨眨眼,“一面走一面笑,莫斯年,你师傅是不是看上哪个傻小子了?”
我捂着脸,忍不住笑。
莫斯年脸色沉如冰霜,声音低沉:“别拿我师傅打趣。”
顾玲儿不在意,问我:“小月,今天,来这干嘛?”
“我找我哥。”
顾玲儿疑惑:“十哥不是回南边迁坟去了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觉得莫名其妙:“他没告诉我呀,再说我哥没什么亲人,他迁什么坟?”
一旁,莫斯年道:“迁他父亲的坟,他父亲埋在文阳。前两天他突然决定迁坟,说是他的本家楚家祠堂已没了守祠人,迁过来才能祭祀。”
突然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哥哥从没跟我提过他的家人,没提过他父亲的坟,更没提过他原来的姓。可这事儿连莫斯年都知道,明明我才是他最亲的人。
这时,顾玲儿道:“等伯父的坟迁过来,十哥和周师姐就该成亲了。”
莫斯年瞪了她一眼,目光冰寒似星:“休要妄论他人姻缘。”
顾玲儿不甘示弱地叉腰:“哼,本来就是,这次迁坟周师姐是以楚家未来儿媳妇的身份去的。”
我一怔:“周师姐也去了?”
莫斯年抢在顾玲儿之前道:“十哥和周师姐搭档好几年,这次周师姐去,是为了帮十哥的忙,不奇怪。”
都怨自己没能成为捕快,不然随时陪在哥哥身边的就是我啦。不过也不要紧,我这么美,这么聪明,对哥哥又好,我才不担心他会看上周师姐呐。
笑了笑:“既然哥哥不在,我下次再找你们玩。”说完要走。
莫斯年忙拉住我的袖子:“师傅去哪?”
“办事。”
“我正好无事,陪师傅去。”
顾玲儿提高了声调:“莫斯年,你怎么没事?我们还要去帮十哥的父亲订手脚呢。”
“订手脚?”我没听懂。
顾玲儿点点头:“对呀。十哥的父亲是大侠楚天成,在围剿大魔头厉风堂堂主的时候被魔头砍掉四肢,死得可惨了。收尸的时候四肢遍寻不着,当时也只能将他草草埋了。现在迁坟,十哥想找木匠给他父亲做一副假四肢,完整安葬。”
厉风堂,那个一统邪道百余年的邪派?
至于厉中只有一条记录:十四年前,江湖正道高手与六扇门联手剿灭厉风堂,诛杀聂氏魔头及其妻于汶水河畔。
我不讨厌什么厉风堂堂主,因为他和我本家爹爹一个姓。可他既然伤了我哥哥的父亲,我少不得要拿出点态度来:“太恶毒了,竟敢把我哥哥的爹伤成那样,那个什么堂主就应该……”
“师傅,”莫斯年打断我的话,用刀似的眼神剜了顾玲儿一眼,“我随师傅出门办事。十哥的事就交给顾师姐。”
丹青阁是本城最大的书画店。
站在丹青阁门口,莫斯年不解:“师傅,到丹青阁做什么?”
“卖画。”
“谁的画?”
将画筒往脸上一贴:“师傅的画。”
走进丹青阁,店里的小厮立刻迎上来:“小官爷小姑娘,你们来这干嘛?”
我走到桌前展开手里的画:“大哥,请看这幅画值多少钱?”
一个管事的看了看我的《湖光月影》,捻着胡须,表情纠结:“月十散人,没听过这位画师的名号,不过这画嘛倒是有点意思。这样,你们把画拿进内室让我们掌柜的看看。”
莫斯年按住我的手:“我去,你在外面等着。”
正好,我想看看阁里的挂着的画,点点头:“好。”
等莫斯年和管事的进了内室,我将周围墙上挂的画飞快地扫了一遍,指着最高处那幅问:“阁里最贵的画是不是它?”
伙计笑道:“画没有贵贱,只看意境画技。当然,黄公的真迹一画值千金,这个价钱无人敢妄议。姑娘好眼力。”
我笑笑,走到内室门口,隐隐约约听见室内传来掌柜的声音:“……二钱银子……”
莫斯年争辩:“掌柜刚才不是说此画画技精妙无比。”
“不错,可画师无名无姓,再好的画也卖不上价钱。”
……
不一会儿莫斯年出来,我拉着他就往外走。
到了门外,他叫住我:“师傅,你怎么不问卖了多少钱?”
“卖了多少钱?”我问。
他掏出几锭碎银:“你的画很好,卖了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是他四个月的月俸,我心里一暖,全六扇门上下,除了义父和哥哥,也就只有他待我好。朝他嫣然一笑:“银子送给你了,我只是想看看我的画值多少钱。”
“师傅缺银子么?”他问。
“不缺。”我会想到办法的。
精心雕琢三天三夜,大功告成。头晕脑胀,筋疲力尽,我扔掉毛笔滑到地上倚着椅子就睡。
半昏迷半迷糊的状态中,眼前出现了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正站在书案面前看我的画。身材颀长纤细,雪白的长衫被窗外的竹影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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