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腊梅伸到我面前,上面开着几朵鲜红欲滴的腊梅,腊梅外还包裹着一层薄薄的冰。
扭头一看,我愣了半晌:“莫……”
安案边的窗棂外,莫斯屋檐上,一手抓着窗框,一手拎着枝梅花从窗外递进来。他气喘吁吁,要突破重重机的屋檐,肯定费了不少劲。
我赶紧关上机关阀门,拉开窗户,不解地问:“你怎么……长大这么大?”
不知道为什么,他猛地长高了一大截,而且更美了。
他的美带着三分邪气,三分冰冷,却浑然天成般雌雄莫辨,有种让人沉迷的魅力。狭长的右目在浓密睫毛的掩映下散发着璀璨的星光,乌黑柔软的青丝,干净的气息。如雪的皮肤,红唇微启带着点点魅惑。若不是他身着男子劲装,我还以为他是一个绝色美女,美得让人窒息,美得不可方物。
他低低垂眸,长长的睫毛在面颊上透出一道浓浓的凤尾,似乎很失落:“师傅,我们已经三年没见面了。”
三年?!
看向他身后,漫天飞雪,好一片幽雅恬静的世界,晶莹剔透。翠竹依旧流碧,白雪散发着冰香,世间的混浊都被过滤掉了,纯洁而美好。
原来太过,不知不觉,我已经很久没注意过外面的景色。春去秋来迎冬送夏,到底过了几载?
对啊,哥哥已经开始接案子,正式上任做捕快了。
“莫斯年,今年你多大?”我问。
“十四了。”
我捂住嘴,尖叫:“啊,你这么老了!”
他冲我笑笑,笑得很含蓄,却在刹那间绽开一世芳华,掩去了世间所有颜色:“是啊,师傅,弟子没用,苦学三年才见师傅。”话语中带着入骨的寂寞,让我听了胸口闷闷地一疼。也是,哪有我这样做师傅的?把徒弟一扔好几年,都快忘了。
他又道:“师傅,今天城里有庙会。”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我带你去玩。”
出去玩?想了想还是算了,还有一个阵法图没破解出来呢。
“不去了,下次吧,我还有东西没写完。”我坐下提笔计算。
“我等师傅写完。”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莫斯年没听懂我逐客令,居然在窗边坐了下来。
多年没和外人交流,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赶人。心想外面那么冷,等他冷得受不了就会走的。
于是我不理他,低头继续解密。
他在窗边默默坐着,背靠窗框,看着天空,齐腰黑发顺着墙壁肆意垂落。晃着手里的梅枝,任凭雪花落在他身上。
许久,他探头往里看,头上的积雪簌簌落在我的手背上,一片沁凉:“师傅的字真好看。”
见他赖着不走,我不理他。
“师傅,你送我一幅字吧?”他又说。
“什么字?”
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好。”我拿过纸写下这两句诗,又在诗句旁缭缭几笔勾出梅枝,“莫斯年,手。”
他疑惑地伸出手。
我抓起他的左手,撒气似的在他的食指上咔的咬了一口。
他吸着冷气,忍疼没出声。
“好徒儿,有进步。”我冲他微微一笑,用他手指上的血在纸上点出两点梅花。然后拿起纸递给他:“给你,是不是想送给哪个小姑娘?”
他接过诗,将流血的手指放在唇边抿了下,然后抬头看着我,目光怔怔的。脸上还浮起了一阵红晕。
我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他慌忙移开眼神:“其实师傅也长大了。”
我挠挠头,后知后觉:“对啊,我和你一样大,啊!怎么办,我也老了!”我摸摸自己脸,“没有铜镜,不然真该看看现在自己变成什么样了?”每天早上起得太急,我已经有几年没照过镜子。
“师傅不用照镜子,”他腼腆地撇开头,“只看看自己的衣服的便可。”
我低头一看,脸上立刻变得滚烫,因为我的衣服和裤子小了好几号,衣袖都短到手肘处了,非常不得体。
“师傅,我陪你去裁缝铺做衣服。庙会上有几个从东夷来的布商,他们卖的布很好看,师傅拿来做衣裳一定会很漂亮。”他说。
去逛庙会太浪费时间,我摇摇头:“不去不去。”抬手关上窗,“好啦,先回去吧,别打扰我了。”今天他浪费了我太多时间。
“是。”他居然应了下来,从屋檐一跃而下,离开了。
我坐下继续解阵法。
因为莫斯年的打扰,头天阵法没解完。义父和哥哥出门办案,我便。
第二天一的小卧榻上坐起身,敲了敲冻得酸痛的腿。将头发随意往上一盘,随手拿起一根毛笔固定好。打着哈欠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愣了。
窗沿上积满了雪,雪上放着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天蓝色布料,上面绣着精致的粉色玉兰。布料上放一面小巧的铜镜。
一定是莫斯年送的,环顾四周并没看到莫斯年的身影,我拿起铜镜照了照自己。一双金色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雾缭绕。秀美的容貌端庄到极致,眉梢却透着荡漾的媚意。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勾出一抹绚烂的笑意。
我长成了一个让我自己都惊艳的大美女,比周诗涵漂亮好几倍。只是,用毛笔挽着头发,额头上还沾着昨晚蹭到的墨水,真是太没风度了。
难道这两年我就用这副模样见哥哥?
懊恼地吸了口冷气,我抱着布料就往外跑。
才刚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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