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鸿失忆了,而且还是选择性的失忆。
“薛鸿”二字并非他的本名。
从昏迷中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所简陋的木板房中,身下只垫着一层干硬的稻草。一旁跪坐着一位布裙荆钗,相貌清秀的少女,正在面前地上的水盆中浣洗汗巾。见他醒了,少女俏脸一红,丢了汗巾便匆匆跑出去。
这个桥段太过通俗,或者说太过狗血。即便事实上对此毫无记忆,薛鸿也几乎要确信自己是坠崖未死获救了。
试着坐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没感到任何不适。
随后门外进来一位衣着灰色短打,身形挺拔,鹤发童颜的老者,微笑着问候道:“小兄弟体格不错,身受如此严重的内伤,居然这么快就醒了。怎样,感觉可好些了?”
薛鸿尴尬地勉强报以一笑,将实话都咽回肚里:“我好多了,多谢老伯。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此处便是老夫的寒舍。日前小女媛儿——方才你已经见过了——她出村打猎时见你不省人事倒在村口,真气尽散,便慌忙将你救回。小兄弟是哪里人氏?”
薛鸿不知道该回答“二十一世纪”还是该回答“地球”。
“我……我不记得了。”他只能如此作答。按照一般桥段,说这话时应当双手抱头作痛苦状。然而面前的老者一派高人风范,目光如炬看得薛鸿全身僵硬,实在演不出来。
老者闻言面色一沉,上下打量了薛鸿几回,又道:“不记得也罢了,只是你到我长平村有何贵干?”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怎么来的……”
老者紧盯着薛鸿的双目,盯得他心里一阵发虚。薛鸿也知道此时如果回避会显得更为做贼心虚,只好硬着头皮与老者对视。
幸而老者最终似乎判断出他并未说谎,放缓了口气问:“可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
薛鸿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答道:“薛鸿,草头薛,鸿鹄的鸿。”
老者再问什么,他一概摇头以对。
老者半晌拿他无法,只能嘱咐他先安心静养,一但记起什么就说出来。随后便离开留他一人在屋内。
薛鸿其实能想起很多事,譬如他来自现代社会,是个喜欢整天泡在电脑前的死宅,身体素质很差,绝对和现在的躯体是天壤之别。他甚至能记起“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的诗句,从而胡诌了这么个名字。但却彻底忘记了原本的姓名,身份职业,家住何方,有什么家人朋友……
简而言之,他记得一切,唯独忘了“我是谁”。
薛鸿试图将记忆向前追溯,努力回想自己失去意识前在做什么,然而徒劳无功。实际上,他此时的脑海中只有一些笼统的概念,以及知识和见闻等等,却完全没有任何具体的、他曾经历过的事件。
既然一时半刻记不起,薛鸿也不强求。相比之下他更好奇自己现在的处境,于是起身走出门外,便来到简陋柴篱围成的小院中。此时朝阳初升不久,薛鸿能轻易辨明方向。院落坐北朝南,正北是间稍大的主屋,连他适才所住的西房一起,统共只有两间木板房。
老者正站在院门口对几个少年嘱咐着什么,见薛鸿出来便挥手将他们遣散,向薛鸿问道:“小兄弟可是记起了什么?”
薛鸿摇头,信口扯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我还没向令千金感谢过救命之恩。”
“不巧小女已经带着猎户们出去了。”老者道,“老夫也有事在身,恕不能招待周全。小兄弟既然身子已无大碍,不妨在村里走动走动,只是最好别出村外——不知小兄弟先天真气已修到几层?”
薛鸿哪里知道先天真气是什么玩意,顿时被问了个满头汗,也只好实话实说:“我……呃……只怕没有这个先天真气……”
老者没料到是这种回答,诧异道:“小兄弟体格健壮,周身业已经自成灵气螺旋,先天真气少说也在五层以上,怎会没有?”
薛鸿完全不觉得自己身体周围有什么气旋。
老者见他确实一脸茫然,显见得是当真连五行真气运转之法也忘了。沉吟片刻便道:“若是老夫眼力不差,小兄弟先天命格应当属水。然而还是要五行石试过才保险。你去村子最西头那间屋里找黎叔,请他带你去试五行石,便说是老夫让你去的。黎叔先天命格亦属水格,也能指点你一二。”
薛鸿道了声“多谢老伯”便走,没走几步却转回来了:“咳,还不知道老伯您贵姓?”
“敝姓林,单名一个政字,忝居村长之位,你只消说村长让你去的。”
原来我是被村长的(很有可能已经暗恋上我的)女儿救了……薛鸿暗自胡思乱想着。加上什么五行命格,先天真气的设定,这故事明摆着修真r画风的,还是网游。这个长平村就是个典型的新手村。
黎叔是个手持旱烟管,佝偻着腰背,几乎矮到薛鸿腰间的老头,看起来至少已届耄耋之年,难怪须发皆白的林政也要称呼他一声黎叔。轮到薛鸿头上,称呼他一声黎爷爷也不亏。薛鸿说明来意,也顺带简略说了一下自己受伤被救又失忆的事,黎叔只管抽旱烟,看起来始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根本没听。末了只在地上磕一磕烟灰,淡淡道:“要试五行石就给我跟紧了。”
随后脚下生出两股旋风,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
薛鸿跟在后面一边死命追一边在心里骂娘。幸好这具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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