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肆虐大江南北的雾霾治不了本,但还可以治标,大不了戴个口罩出门便是,多少都能防着点。可人心里的雾霾就无药可救了。它能让人寝食不安、如坐针毡,纵使眼前晴空万里、鸟语花香,也好似黑云压城、风哭雷吼。这“雾霾”就是人心的贪欲,欲壑难填!
快过年了,缘来茶楼的生意更加火爆,兜里有了更多本钱的人们借助赌具在这里进行着角逐。前后也没几日,老扁再度出现在茶楼时就像遭霜打的茄子般蔫巴了。他的脸色灰黑中泛着病黄,眉头紧锁,似有两条蚯蚓在决斗,脚步沉重,仿佛过往的岁月全都变成了负重压在了他的身上。坐在大厅喝茶的阿皮高声跟他打招呼,他竟丝毫没有听见,被小鬼拘了魂似地上了楼。阿皮想起小沈说的那番话,扭头恰好看见对方正坐在前台瞅着自己,嘴角一抹似有还无的笑意。
阿皮心里一颤,起身朝小沈走去,没好气地问:“你犯病了呀,躲在后面盯着我笑什么笑?”
“首先,我没病,也就不存在犯病;其次我一直都坐在这里,这是我的工作,怎么能算是躲;再次,我并没有盯着你,只不过是你刚好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罢了;最后,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笑或是哭!”小沈淡定从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阿皮听着蛋疼,心想这姑娘莫不是要疯?但细想她说的每句话又都在理,自己竟一时无以言对,遂换话题:“刚才你一定也看到了,那老扁今天就好像快要死的人一样了!看来那天你也不是信口开河、故弄玄虚了。你道行那么深,就帮他化解化解呀!佛语不是有一句什么救人一命,甚造七什么来着的吗?”阿皮已经知道了棍子跟光头的勾当,他也不希望这个老扁出什么大事情。
“是七级浮屠!”小沈对阿皮连这样一句俗语都说不完整表示出惊讶。
“唉,管他什么糊涂不糊涂的,救人最要紧不是?”
“救不了,这是宿命,劫数难逃呀!玩剑者,死于剑下!”小沈语气笃定。
“会死呀?”
“也不一定,但血光之灾肯定免不了!”
“那我去跟他透个信,让他最近小心着点,有用吗?”阿皮一脸认真。
“唔,跟你这么说吧,打个比方,如果你要结婚了,酒店、吉时都订好了,请帖也全都散了出去,而就在你兴冲冲带着婚车队去接新娘的路上,有人附耳对你说别去了,不然你会怎么怎么样,你说你能信吗?你会让车队掉头回去吗?你能将那边焦急等待的新娘与酒店恭候的亲朋好友都置之不理吗?你不抽那个人就算不错了!”
阿皮瞅着小沈,半晌道:“你个丫头片子,嘴怎么就这么损呢?能不能打过个比方!”
“唉,你不但幼稚,而且无聊得很深刻!”
“你……”阿皮气急败坏,想发火,恰巧有人来给包厢结帐,小沈转而去接待那人。阿皮被晾着,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不得不咽了回去,他本想等客人买单走后再狠狠骂对方一顿,可骂人是歇不得的,必须一气呵成,才过瘾,才见效!这就好比煮饭,煮一半歇了火,再煮就是夹生的了,再大的火都没用。阿皮杵了一会,正觉没趣,却见光头带着两个黄毛纹身的手下走了进来,径直往台球那边去了。
阿皮于是走过去打招呼,发了一圈烟。
“怎么没瞅见棍子?”光头击了一杆,球没进,咧嘴问。
“棍子还不是玩他那根棍子去了!”阿皮不无抱怨地答。
“是呀,那小子艳福不浅,那茶马虽说是个风尘女子,长得却也标致招人,更奇的是竟被他驯服得跟贞洁烈女似的:那天我在那**屁股上捏了一把,她那笔尖的高跟鞋抬腿就刺过来,不是我反应快,一晃身子,险些被她废了武功!”光头边擦枪头边摇头自嘲。
“不至于吧,那小妖精这么烈!”阿皮心想活该。
“就是讲呀,都他妈的什么素质,都忘了自己干哪行的了,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光头的幽默把他那两手下逗乐了。
阿皮也附和着笑了笑,明知故问道:“光哥,今天怎么这么有空跟弟兄们玩起桌球来了?”
“阿皮兄弟,不是吹牛,当年老哥我长发飘飘的时候,也是把桌球好手,人送外号‘公牛之鞭’,那是指哪打哪,干脆利落,常常是一杆清台……”轮到光头击球,他运了半天杆,惹得两手下直催,结果还是因为准心力道都不够,目标球在洞口晃了晃,停了,光头气得直跺脚,骂道,“玛德,鞭子老了,不中用了,只能在洞口来回蹭蹭喽!”
脖颈上纹了只蜘蛛的混子面露欣喜之色,潇洒地补了一枪,那球应声入袋。
光头极不情愿地掏出二张红票子朝桌上一甩,骂了句拿去买药吃。那“蜘蛛”笑嘻嘻地把钱揣入口袋,问光头还来不来。光头说废话,想见好就收呀,门都没有!
此时游戏机室传来火爆的叫骂声,阿皮冲光头点了点头,疾步赶了过去。听见身后光头喊“有事招呼一声!”阿皮没回头,扬了扬手,表示知道了。
游戏机室所有玩家看客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一台老虎机前——两个年轻人正谩骂、推搡着,而上分小姐杵在一旁,惊恐万状、不知所措。阿皮大喝一声,冲上去将那两人扯开。原来其中那个长毛青年在这台老虎机上输了几千块,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竟看见另外那个坐在了机子前,并中了大奖,长毛说机子吃饱了他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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