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在酒楼的雅间里金九音还有些恍惚,她是去理国公府贺寿的,结果宴席也没坐,却跟着韩靖越一起离开了。
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韩靖越,除了站不起来了,消瘦了一些,没有被面具遮挡的半边脸依然那么英俊好看,只是整个人更显得冷峭了。如果说以前像大理石,那么现在就像是冰块了,还是常年不化的那种。
想想也能理解,风华正茂,大好前途,突然间遭遇不测,毁容残废了,搁谁身上谁都接受不了。
韩靖越这样已经算心理强大了,至少他还愿意出门,换一个意志薄弱的,怕是要把自己关在家里一辈子不愿意出门了。时间久了,心理扭曲偏激,很容易就成变态了。
严黑对金九音态度可殷勤了,要知道自打受伤之后他家主子一天都不定能说一句话,现在遇到凶丫头,都说了好几句了。
金九音觉得她应该说些安慰的话,却又觉得韩靖越并不需要,曾经那么强大无所不能的人,他需要别人的可怜吗?哪怕是善意的安慰,应该也是不需要的吧。
“韩大人,我觉得你眼神有些不大好。”金九音突然道。
韩靖越望过来,以目相询。
“您那个前未婚妻,姓贾的那个。”
韩靖越的嘴角抽了一下,说得他好似有很多未婚妻似的,他只订过一次婚,只有一位前未婚妻好么?
“您知道她有多过分吗?她居然威胁我!”金九音气呼呼的,“那个小亭子,明明是我先在的好么?谁想看她的丑事?我是被迫看了一场闹剧,明明是别人奚落嘲笑她,她却把气撒我身上,威胁我不许说出去。”
“呵,我长得像软柿子吗?”金九音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虽然她有些气愤,话说得有些乱,但韩靖越还是拼凑出当时的情景。见她气愤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她这么凶,哪里是软柿子?想象着她被人威胁的画面,嘴角不由翘了起来,轻轻摇头。
严黑都惊呆了,主子笑了!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严黑还是狂喜,主子已经小半年面无表情了!请凶丫头一起吃饭果然是再正确不过的了,他看向金九音的目光更加热切了。
“韩大人您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怎么也得娶个公主郡主才相配吧?”
“那位贾小姐——”金九音撇撇嘴,“容貌,也就那样,仪态,一般般吧。最可气的是她婊呀,一边哭哭啼啼装柔弱扮无辜,转过头就那么凶地威胁我,严重的表里不一,您这眼神能叫好吗?”
之前还觉得人家“上佳”的,现在立刻就贬得一文不值了。
“哦,是吗?那位贾小姐——”韩靖越轻咳了一声,“我并未见过她。”
“什么,你和她没见过面?”金九音吃了一惊,但不知为什么,心底居然有些许小雀跃,“没见过面就订婚?这婚事谁定的?令尊还是令堂?”
虽说这时代流行盲婚哑嫁,但哪家订婚之前不都是创造条件让小儿女相互看上一眼?
“我母亲。”韩靖越被金九音看得有些不自在。
金九音道:“是令堂呀,那令堂的眼光真不好——”说完就意识到了不妥,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母亲不好,谁能乐意?
“不是,我不是说令堂不好,我的意思是这桩婚事她挑的不好,我并没有指责------”她慌忙解释。
韩靖越看了她一眼,却道:“我明白。”顿了一下,“我母亲确实眼光不怎么好。”
自从贾家退婚后,母亲好像被刺激到了,这几天一直在忙着想给他再订一门婚事,只是她挑的那些人选------韩靖越嘴唇抿了抿,他就算站不起了,就算丢了官职,他还是韩国公府的大公子,未来的国公爷吧?他的妻子也不是谁都可以的!
而母亲相看的却多是小户之女,甚至还有商户之女。说什么商女嫁妆多,好似看准了他没用以后得需要妻子嫁妆贴补似的。
他也有他的骄傲!
今儿理国公府老国公夫人过寿,他本不想去的,却又不想呆在府里听母亲絮叨,恰好又有些事情要和理国公世子商量,他这才过来的。
金九音就笑了,表情一松,她觉得韩大人果然善解人意,别看性子冷,其实内心柔软。你看,自打认识他就帮了她不少忙。真是个好人呀!
“既然令堂眼光不好,那你的婚事就让令尊出面。”金九音积极出主意。不是说父母之命吗?父亲出面也是一样的吧。
“好!”韩靖越点头。
金九音又笑了,她越来越觉得韩靖越这人不错,至少能听得进别人的意见。所以这么好的人若变成变态就可惜了,要不她给他整点心灵鸡汤?
“韩大人,其实您这样也挺好,至少命还在吧?只要活着就有一切可能。”
“您也忙了不少年了,大过年的都不能歇歇,正好趁现在这个机会好好歇一歇。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柳暗花明了呢?”
“您是男人,相貌啥啥的都无所谓,对男人来说,人品、性情、能力才是重要的。做人不能那么肤浅,不能光看到外表,我们关注内在美哈------”
金九音的心在滴血,因为她就是个肤浅的看脸的人------内在美?那是啥东西?她不知道哇!
韩靖越望着一本正经却又笨拙地安慰自己的少女,心头滑过异样的情绪。自受伤以来,他见过太多惋惜或同情的眼神,就连父亲,都觉得他废了,拍着他的肩膀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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