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崇睁开双眼,天才微微亮起,桌上的油灯已经快要燃尽,暮春的天气已经开始转热,夜晚的温度还是有些微凉,只是这温度却不似南国那般温柔,裹起被自己替到脚边的被子,唐时崇似乎回到了刚刚的那个梦境中。
……
“哥哥,快起来,再不起来我们就要错过今年最盛大的烟火大会了。”
唐时崇翻个身拉高被子,想把出现在自己耳边的声音隔绝掉,奈何那声音一刻都不知停歇,一直在自己耳边重复着这一句话。
睁开双眼,一把将站在自己床边的小孩儿抱到床上,用被子将两人裹在一起,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哥哥,你快放开我,快起来,说好了今年要带我去看烟火大会的,爹娘都不同意我出门,你可不能食言。”
魔音绕耳,唐时崇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不多说个两年,这样他就能多睡一会儿了。
“哥哥,你这些天都跑哪儿去了,怎么一回来就要睡觉,和猪圈里养的那两头小猪似的,怎么叫都叫不醒。”
听着身旁传来咯咯咯的笑声,唐时崇终于受不了睁开眼镜,双眼通红,满眼血丝,配着眼睛底下的青黑,唐时逸停下笑声,冰凉的小手伸到自己的额头上,轻咳了一声,“哥哥做贼去了?还是生病了?哥哥你躺好,我去叫爹娘。”
小小的身子想要挣脱自己的臂膀,把小孩儿箍紧,声音有些沙哑,“哥哥没事,你先在床上躺会儿,哥哥去换身衣服就陪你去。”
怀中抱着的小孩儿似乎没有重量,脸色苍白,两颊凹陷,似乎刚刚从生死门回来,只是那双闪光的大眼与他的这副样貌有些不符,指着天空上绽放的烟火,小孩一阵欢呼,催促着抱他的男子道,“哥哥你快些,烟火大会都开始了,以你这度,等到那儿了,指不定就结束了。”
将小孩身上的披风裹的再紧一些,拉上帽檐,唐时崇将他的小脸朝向自己的胸膛,“抱紧了,到时候哥哥跑快了,你可不要害怕。”
怀中是各个笑声,唐时崇跑的很快却很稳,生怕弟弟出什么意外,二人来到江边,今晚的风很大,他不敢把弟弟放下,只是将他的帽子拉开一条缝,只是这小孩忒不乖,一把将帽子扯下,稀疏黄的丝在江风的吹拂下有些凌乱。
“哥哥你别瞪我,你看你看,这烟火多好看啊,要是只让我看这么一点,多可惜啊,是吧。”
“只许这一次。”
“遵命。”
看着眼前的这小孩,这是他弟弟,与他留着同样的血液的家人,当初娘对他说他要做哥哥了时其实他是不高兴的,想到不久后就会有一个小孩同他抢爹娘的关爱,同他抢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只是等到弟弟降生的时候,这一切都不同了。
看着娘亲怀中抱着的小小的猴子,唐时崇有些好奇,这么小,是要怎样才能活下来,弟弟是不足月就来到这世上的,他原以为等过个两三年就能带着他一起去欺负巷口的胡老三,只是弟弟从刚出生时就被大夫诊断为心肺不足,不能受寒,也不能情绪起伏的太大,自此,弟弟就被下来‘禁足令’,从小生活在房间内的他,唯一能活动的地方只有自家的院子。
这次的烟花大会,若不是弟弟求着他,他是不敢带他来的,南国每年都会有一场烟火大会,定于三月三,以庆祝春季的到来,观赏烟火最好的地方要属这临江边,只是江风过大,等这大会一结束,唐时崇立刻就带着弟弟回了家。
唐时崇跪在门外,看着大夫背着药箱离开,父亲额头上急出的冷汗,听到屋内又传来一阵有气无力的咳嗽声,唐时崇不禁握紧了拳头,心里不停地自责。
“起来吧,时逸让你进去呢,你也别太自责,这些都不是你的错,要不是当年娘不小心……”
抬起手是不想让娘继续说下去,唐时崇站起身往屋内走去,看到弟弟躺在床上,本是苍白的小脸此刻更显得虚弱,青黑色的嘴唇与皱起的眉头让人看着就心疼。
走至床边,握起弟弟的小手,看到哥哥来了,唐时逸也不掉眼泪,扯着嘴角轻声说道,“哥哥,今晚的烟火真的很好看,下次,你再带我去好不好?”
“好,那小逸要乖乖吃药,多吃饭,等来年小逸长得白白胖胖的了,哥哥就带小逸再去看一次。”
抱着小孩往床上躺去,唐时崇有些累了,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怀中的小人睁开双眸,眼角沁出泪花,紧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来。
“老夫听闻北晋清明寺有个镇寺之宝,可保人无病无忧,只是那都是传闻,是不是真的,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大夫与唐父站在门口,“这,病急不可乱投医我是知道的,可是小儿这病,哎,我去准备准备,过两天就前往北晋,只希望不会是……”
“唐老爷别担心,小少爷吉人自有天相。”
“行了,这些话我听的也够多了,你回去吧。”
唐文摆手,小儿子这病他心里清楚,从小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却一直很听话,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了小儿子的病,他也不知道着了多少名贵的草药,只是一只不见起色,反而这两年更是严重了,眼看着自家的血脉就要离自己而去,碰到什么东西有用,自己说什么都是要去寻来的。
“爹,我去吧,您和娘留在家中。”
唐时崇背着青蓝色的布包,离开南国,离开时还是开春,现在都已经暮春了,也不知道宗公子说的那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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